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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修(1/3)
    在前半生中,顾峥和周牧禹婚姻失败,两个人相处艰难,顾峥虽有怨过,其实,直到现在,她把错误还是最大的归于自己。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个女人的失败,常常源自于最初的那些小诱惑、小妥协男人稍对她笑一笑,她当即原谅对方的错;男人稍对她说一句好听的,她也乐得神魂颠倒,不知东南西北。她在婚姻里对他的各种冷漠、疏离、逃避、不热情、不体贴不主动,沉默如山,大男子姿态她总习惯于找各种理由去体谅,去宽恕。

    直到,委屈求全到后来,她才算是醒悟。单靠一个人付出的婚姻感情,注定不长久,注定会分崩离析、大厦倾倒。

    顾峥如今也是练就的一身的麻木钝感力。

    从大富商的小姐千金,沦落到市井当垆卖糕,开始,各种为生活所压迫、自己都怀疑不能支撑不下的时候她也哭过,掉过一次次眼泪。她总觉得自己要倒了,天要塌了。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小的小,老的老,她能生存下去一边回忆着曾经在江南的养尊处优日子,一边在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境迫下忍受着身上腰酸腹痛,走葵水,一边磨着玉米浆,一边带着女儿苗苗,还要给她喂奶。

    顾峥还记得,初来汴京,她还不是一个小小糕点铺的老板娘,那时候,哪有什么店铺伙计小七之流,不过学着她婆婆周氏,一边推着小板车,一边在街头吆喝叫卖。

    萱草也跟在她后面跑,抱着怀中哭啼不止的小苗苗“小姐,小姐,苗苗她饿了,你还是给她喂口奶吧,求求你了”

    人,就是那样被逼迫出来的。曾经,在江南的夜市去逛,看见一个卖汤圆馄饨的头包蓝布中年妇女,撩起衣摆,露出一对丰满肥硕的胸就给孩子喂起了奶,顾峥面露鄙夷,觉得丑死人了,这女人真不注意形象时到最后,光阴易转,时移世易,她竟也把卖玉米糕的小板车往边一搁,抱着女儿苗苗,找个没人的僻静巷口,蹲下来,扯过萱草递来的衣裳,盖着女儿的小脸,也开始喂起来

    如此,反反复复,开始时一边给女儿蹲在僻巷毫无形象地喂,一边眼泪珠儿滚滚,最后,喂着喂着,竟渐天地和萱草边奶着孩子,边玩笑着说起荤话来

    那些过往岁月经历,造就了顾峥一身的钝感力,再没有心思去伤春悲秋,没有心思去对生活挑刺,敏感,强要精致与奢华;

    她后来吃东西的时候,肠胃腹部变得迟钝其实,这种迟钝,当她垮进书房去追求周牧禹的那刻起就已经起了头,以前在家里娇滴滴当小姐,可是吃口外面的烤番薯,都会上吐下泻闹病一场;流言蜚语泼过来,她也是迟钝;各种生活带来的困境,挫折与压力,她不仅迟钝麻木,反而能让那些难堪之事变成眼皮底下的厚颜无耻淡淡一笑。那四合院老房东死眉瞪眼、一脸煞气催她缴房钱时候“嘿,您老人家再多宽限两日吧,改日,我给你做一只叫花鸡吃”

    她做的叫花鸡可香了,老房东摇摇头,只得忍了,很多时候,即使拖了两三个月,那老房东想想她的态度样子,便也就不计较了。

    顾峥觉得她把全身上下的这种钝感力竟带到时下的婚姻里,带到和周牧禹的生活相处中。

    她终究成了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偶有一丝小心跳,小脸红,可那,又算什么

    男人变了。他现如今所带给她的全然一新、脱胎换骨,她宁愿去坚信,她和他的幸福地平线,就算看得见,也永远走不到。

    早已习惯了曾经睡前没有拥抱,醒来了没有亲吻,冷了没有人嘱咐添衣突然有一天,这些东西,统统来到她跟前她除了觉得虚幻不真之外,更多的就是惶恐。

    食色性也,鱼水之欢。也许,她和他仅限如此。

    那道“金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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