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杨没有别的意思。
他就是非常单纯的觉得这小鬼有点讨人嫌。
他扔下那个被他四个字说愣住的谢凌秋,转头走人。
往后他还要跟这小鬼相处三个月,顾杨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这小鬼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以随便讲。
这小鬼看着鬼精鬼精的,肯定不会再蹦跶第二次。
除非他的爱好是在别人的雷区上跳芭蕾就算是这个爱好也没关系。
大不了反悔,把他扔出去,让老师自己带。
顾杨这么想着,顺手给勤务兵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到家里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被中将无情呲了一句脏话的谢凌秋木愣愣的看着顾杨往停车场去的背影,半晌,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凶”。
明明所有人都说顾杨中将特别好说话,怎么对他这么凶。
谢凌秋坐在椅子上,吹着傍晚的凉风,认真检讨了一下自己,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浸出嫣红血色的绷带,拿了档案袋和那一袋子糖果,起身走进了住院部里,去找护士小姐换绷带。
果然这个问题问得还不是时候。
谢凌秋想着,拆了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沁凉的薄荷味道在嘴里炸开,像极了顾杨身上难以洗掉的薄荷烟味。
这类对人体无害却可以刺激神经中枢的新型植物香烟,在压力巨大的前线军士们之中特别受欢迎。
谢凌秋同样。
只是比起薄荷的刺激,他更喜欢那些绵软甜腻的味道。
谢凌秋在住院部里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转悠了好几圈才找到了护士小姐,面对暴怒的医疗人员,轻轻舔着给他的舌尖带来细微刺痛的薄荷糖,绵软而拖沓地表示敷衍“是我错了嘛”
下次我还敢。
顾杨坐进车里,从裤兜里摸出烟来,点燃,叼上,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
“回家。”
“好的,中将。”
ai平稳的发动了车子,进入了前往保密住宅区的车道。
顾杨透过前窗看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没有光污染的郊区夜幕之上,逐渐可以看到一条清晰的星河。
顾杨靠在椅子上,看着天空发着呆。
与蒙雷帝星的紫色天空不同,记忆里作为驻地的边境星,白昼时永远都蒙着一层灰扑扑的土黄色。
不过白天天色差异那么大,一到晚上倒都是一个德行。
黑夜,星河,还有频繁往来的巡逻舰闪烁着指示灯迅速擦过天际,像极了流星。
顾杨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目光擦过控制台上镶嵌着的相片。
那是他升入将级,作为帝国最年轻的少将出席典礼时,被无聊的谢与元帅抓拍到的。
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顾杨看了那张照片好一会儿,最终若无其事的挪开了视线,结果又看到了旁边座位上放着的谢凌秋的情报。
“”
臭小鬼。
顾杨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也不管踩到他的是谁,反手就要挠花对方的脸。
大概是的确有很久很久没人当着他的面问过他那个问题了。
明明以前面对媒体时,那些更为辛辣偏激的提问也未曾让他恼怒过。
为什么您身为从未有过败绩的军神会选择退居后方
为了全人类的未来、因为天赋的特殊性、为了配合帝国对天赋方面的科学研究
都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