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起茶杯,把微凉的水一饮而下,认真道“你给我点儿时间,我得消化下。”
陆衍思忖半刻,翻出手机,指尖滑动,找到邮箱界面。他差点忘了,纽约那边的医生有和他约过下次复诊的时间,包括诊断书,也一起发给过他。
陆少爷把eai截图转发给她,有片刻沉冤得雪的快乐。
梁挽解锁了屏幕,非常吃力地扫过每一行,在最后看到了disciative identity dirde,兴许是第六感作祟,她蹩脚无比的英文水平在这一刻灵光乍现。
她直觉这几个词会是自己要的结果,果断复制下来,打开翻译软件,得到中文注解后,半天没缓过神。
“我发誓,这玩意儿可没造假。”陆衍在她跟前打了个响指“现在信了没”
梁挽欲言又止。
陆衍笑了“想证明自己是个神经病原来这样难。”他双手把住她的腰,将人从地上抱起来,温柔地搂到怀里。
小姑娘乖顺地靠着他,身子软绵绵的,也不知是不是洗发香膏的味道,一股玫瑰混着柑橘的甜腻窜到鼻尖里。
他低下头,亲亲她的侧脸,嗓音低哑“怕不怕”
梁挽抬眸,摇了摇头,半晌又点了两下。
陆衍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轻笑“你这动作,我看不懂。”
梁挽眨了下眼“你和我说的这些,我能接受。可是”她深吸了口气,声音轻到几不可闻“我真的害怕,会不会哪一天,你变不回来了。”
“陆叙”曾经阴沉地说过,他能预料到陆衍会沉睡多久,也不止一次表达过对陆衍的嫌恶,言语里大有替而代之的强烈意愿。
她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这种躯壳还在,灵魂却换了一个的可怖后果,比天各一方更叫人绝望。
陆衍搂紧了她,故作轻松“老子哪有这么容易被夺舍。”
梁挽没心情同他插科打诨,执着道“能治好吗你都发病那么久了,为什么没见你去治。”
陆衍摸摸鼻子,一时语塞。
他被美国那几个权威医生建议先用催眠疗法将陆叙去世的根源记忆拿回来,可能会受到很大的精神刺激,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随后再结合药物,后续效果如何,不能保证。
这些狗屁的诊断意见,叫他光火了好一阵,说了就跟没说似的,他当时就撂担子回国了,压根没打算治。
只是此刻被她这样子追问,陆少爷难得愧疚,扯了个谎“能治好的,别担心。”
梁挽摆明了不信“那这样,每一周,你都要把你的诊疗信息发给我,医生出具的意见为准,只有凭这个,我才会见你。”
陆衍漆黑的眼盯着她,破天荒连名带姓喊她“梁挽,你在逗我”
“你说呢”她绷着小脸,瞥了眼挂钟,时针快指向九点,估计母亲一会儿还得来兴师问罪。
他头疼地道“讲讲道理好不好。”
“你该走了。”梁挽把男人往窗边推搡,斩钉截铁“没得商量,要么治,要么,分手。”
这两个字把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惊到了,脚没勾住,差点从管道上摔下去。他攀着窗台檐,犹不死心“你搞清楚,我这得去美国治啊”
梁挽笑得甜甜“恩,不出意外的话,我开学后去纽约甄选,正巧,一块吧。”
陆少爷没辙,恹恹地翻窗走了。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没过一周,他去了ea chou的诊所,窝在心理咨询室的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