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排斥这种可能性。
他们明明没有血缘的不是吗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那个人让她一直伤心,他俩应该也长久不到哪里去,只要他伺机而动,就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毕竟是没谈过恋爱的青涩少年,池瑜用尽全部勇气,耳根子染上薄红,语调生硬“我新年过完去麻省理工报道,你那个舞团在纽约对吧波士顿离那里很近,三百多公里,到时候见。”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梁挽怔怔盯了他的背影很久,在心里长叹一声,转身关上了门。下一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佣人,又过来反锁。
她懒得再搭理,直接趴在沙发上,闭着眼假寐。
外头的风挺猛,吹得窗户哐当作响。
她指尖摸到软垫后边的电话,才意识到差不多有五六个小时没看手机了。摸出来一看,屏幕上一闪一闪,有人正在来电中。
梁挽扫了一眼,小变态三个字相当显眼。
她之前就静音了,此刻任由信号灯闪烁,没有接起的打算,对方耐性极佳,一直到屏幕光亮熄灭,才挂断。
她解锁了手机,未接来电显示二十七个,全是来自陆衍的,再一翻明细,差不多十几分钟一个,毅力,百折不挠。
梁挽叹了口气,给他回拨过去。
男人的嗓在电话那头很是沙哑,带着几分焦灼“挽挽”
她嗯了一声。
陆衍低声哄道“心情不好”
梁挽有一大堆话要质问他,无奈对着冷冰冰的听筒,没能憋出来,只试探道“你有事瞒着我吗”
这回他没吱声,良久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她的心一下子就被失落包围了,不愿意再同他周旋,只淡淡道“没有就算了,我有点累,想早点睡,晚安。”
陆衍沉默,呼吸声缓慢冗长。
梁挽咬咬牙,挂断了电话。或许是因为心事太多,精神倦怠,她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梦里陆衍和陆叙来回穿插,一会儿是温柔甜蜜的笑,一会儿是嫌恶不耐的脸。到最后,两种神情渐渐重合在一起,变成了同一个人。
那人轻蔑地勾起嘴角,对她冷嘲热讽“你是不是蠢毙了,这都看不出来耍耍你罢了,天真。”
梁挽瞬间惊醒。
屋子里仍然笼罩在黑暗里,她搂紧了软乎乎的抱枕,惊魂未定,喘了好几下,又听到玻璃窗笃笃笃的敲击声。
她迟疑两秒,过去一把拉开窗帘。
月光下,陆衍单脚支着坐在她的窗台边,叼着烟,听到响动回过头来,笑笑“我这千里迢迢过来哄你,感不感动”
梁挽看着他,没说什么,默默解了插扣。
他潇洒利落地跳进来,身上带着寒气,没敢直接搂她,只用指节刮了刮她的脸颊,挑了下眉“想我没”
她咬着唇,神情复杂。半晌走过去,坚定又缓慢地解他的衣衫。
陆衍惊讶,捉住她的手,轻笑道“宝贝儿,这是你的房间,你家里人万一冲进来,不太合适吧”
梁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脱掉陆少爷的外套,略显粗鲁地剥去毛衣,而后从上往下,有条不紊地解着扣子。
解到第四颗时,男人锁骨靠近肩胛边的位置,一道浅粉细长的伤疤露了出来。过去他也曾宽衣解带过,但是阴差阳错,她竟然一直没注意到。
梁挽闭起眼睛,摩挲过那道疤痕。
记忆全回来了,没有错,是那一晚喝醉后房间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