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阮玉窝在沙发里,对着离婚协议写写画画。
她穿着宽松简单的衣服裤子,看着竟然像是大了好几码的校服,带着笨重的黑框眼镜,又恢复成了记忆中那个平平无奇的乖乖女模样。
阮玉看到他,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她深深吸一口气,将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改了几条内容,你和爷爷的东西都不用留给我,你重新拟一份我再签字吧。”
席墨换了鞋子,他昨天没发现,鞋柜里所有的拖鞋都是成双成对的。
阮玉脚上那一双粉咪的软底拖鞋,鞋柜里也有一双灰色的。
一看就没有人穿过。
他之前就发现了,浴室里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对。男士的没有人用过他能理解,但女士的那一份好像也都没有开封。
房间里没有落灰,但也没有太多居住的痕迹。
席墨换了拖鞋,走到沙发旁,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离婚协议旁边。
“我买了药膏,你待会儿用一下。”
阮玉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情绪,又开始后悔。
她明明想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席墨却哪壶不开提哪壶。
席墨视线察觉到她眉目间的那抹懊恼,薄唇轻启,语调极慢“我不住在这里,你先休息,三天后我们再仔细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阮玉视线扫到门口的行李箱,没有打开,正安静站着,随时等着主人带自己离开。
若是她昨晚没有晕了头去放纵,如果她乖乖回家,签了那份离婚协议的话。
这个行李箱昨晚就会离开这个别墅了。
阮玉真的后悔,不是后悔昨晚的荒唐,而是后悔荒唐的对象。
好半晌,阮玉才低着头平静的道“我也不住在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子,你不用离开。”
席墨猜的没错,这里的确没有居住的痕迹。是保姆每周来打扫几次,才让这里看起来没有那么冷清。
“你住哪里跟老爷子住老宅吗”
阮玉摇摇头“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席墨点点头。
两人静默无言,客厅里的座机铃声打断了这样无休止的沉默。
现在还会打这个座机的,只有席老爷子。老爷子不知道阮玉偷偷搬出去了,偶尔打电话来没人接就改打手机。
阮玉听到熟悉的铃声,脑子嗡了一下。
对着席墨嘘了一声,才接起电话。
细声细气的喊“喂,爷爷。”
席老爷子身子骨健朗,声音洪亮,隔着话筒传到席墨的耳朵中。
“小玉啊,徐老头打电话给我了,说他偷偷去看了你的成绩,非常好,接近满分,爷爷真高兴。等两天,爷爷给你办一个升学宴,庆祝你成功升博。”
“谢谢爷爷,不用那么高调的。还是跟以前一样上课,没什么区别的。”
“这个你不管,听我的。”老爷子笑了几声“还是丫头好,不像席墨那个小子,我让他去学金融他不愿意,非要搞什么电竞,差点成了京城的笑话。爷爷等你以后做出一点成绩,像你妈那样,成为植物学数一数二的女学者。”
老爷子对搞科研有着一种天生的热爱,阮玉的母亲是细胞学著名的女教授。因为发现了染色体新的形态而享誉整个植物研究界。
老爷子对阮玉诸多期待,都源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