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机的手机,给他爸发了条短信。
你俩重离一次吧,我重新选。
陈广达凌晨五点半回复他咋了儿子
陈潮后来被咬疯了,也不管了,随便咬吧。他爸回他短信的时候他刚睡着,后来醒了看见也没回。
苗嘉颜这罐清凉膏很大程度上缓解了陈潮的烦躁,让他舒服多了。只要觉得痒了就抹一点,小小一罐很快就用掉了大半。
他们俩的房间窗户正对着,这事陈潮又过了好几天才知道。
有天晚上下了点小雨,难得空气里带一丝凉风,下雨天没蚊子,陈潮开着窗户站在窗户边吹风。
过会儿对面的窗帘也拉开了,一只手在里面摘了窗纱,推开了窗户。
俩人对上视线,陈潮没想到是他住这房间,有点意外。苗嘉颜主动打招呼,扬声问“没睡呀”
陈潮说“还没有。”
“今天凉快,你挂着蚊帐吧。”苗嘉颜笑着说。
这不用说,从那宿之后陈潮的蚊帐白天都挂着。
尽管他们现在比之前熟了些,但陈潮还是没话说,没说上几句话俩人就各自去睡了。
陈潮就像是个来这儿规规矩矩做客的小客人,相对的,在很多时候,苗嘉颜就像个生疏地帮大人招待着客人的小主人。
夏天地里活多,爷爷奶奶们时常不在家。每当家里没人的时候,苗嘉颜会主动过去照看着陈潮,偶尔陈潮也会过去帮他摘点菜。
当然苗嘉颜本身就是个小孩子,比陈潮还小一岁。他再懂事儿心再细,毕竟也就是个小孩儿,会有些时候照看得不那么好。
苗嘉颜去后院摘菜摘得满手都是泥,赶上今天停水,只能陈潮去井里帮他打水洗手。
水井那儿两个台阶,陈潮打过几次水,这没什么不会的。满满一桶水吊上来得摇半天,陈潮倒出半盆水,还剩大半桶。他把桶放回井里,合上井盖,去端水盆。
苗嘉颜站在洗菜池那儿等着洗手,一抬头吓得连忙喊了声“哎”
但是明显来不及了,辘轳上的摇把反转回来,正好抽在刚起身的陈潮脸上。陈潮被抽得往后猛一仰头,手差点没端住盆。
“天”苗嘉颜赶紧跑过去,陈潮已经被抽蒙了,眼前发黑。
“我看看我看看,”苗嘉颜接过陈潮手里的盆放在地上,抓着陈潮手腕,拿开他捂着眼睛的那只手,“抽到哪儿了啊”
陈潮眉骨眼眶处已经迅速红了起来,还能看到略肿了些,估计之后会肿得更厉害。
陈潮说不了话,微微俯着身,手背按着那处,疼得只能干吸气。
“桶里有水你得往下送送,或者躲远一点,不然它有劲儿。”苗嘉颜还是头一次说话这么快,急得也跟着俯着身去看陈潮的脸,“是不是可疼了”
苗嘉颜也顾不上满手的泥,托着陈潮胳膊肘让他坐在井边的台阶上“你别捂着,给我看看”
最初剧烈的疼劲儿缓过去点了,陈潮说“没事儿。”
苗嘉颜吓坏了,俯身看他的眼睛,想碰碰手又脏,也不管干不干净了,在衣服上蹭蹭手,指着陈潮右眼问“刚才磕到眼睛了吗你这只眼睛现在特别红。”
他离得太近了,几根头发都垂下来扫着陈潮的脸了,陈潮往后让了让,说“没事儿,好点了。”
这个距离实在让人不好受。陈潮都疼成那样了,心里还是止不住想着,农村小孩儿到底怎么回事,她能不能离我稍微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