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恭起初很气,也很愤怒。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郑家不敢。
就算郑家敢,上头也有圣人护着那丫头,郑家绝不会讨着半点便宜。
甚至,徐盛恭这会儿还巴望着郑家那老匹夫能在气糊涂的情况下立即进宫去找圣人对峙讨要说法。这样一来,那老匹夫就真的彻底得罪圣人了。
他如今虽身不在朝野,但心却是一直记挂着朝堂上的那些事的。
圣人迟迟不立储君,有打压郑家之意,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就算幸娘不肯承认她是徐家人又怎样那小凤凰身上可是真真切切流着徐家的血。
来日方长,十几二十年后如何,还不一定呢。
徐盛恭叮嘱徐夫人“今日这等蠢事,日后万不要再做。知道你眼下心中凄苦,日子清贫,但你放心,只要有我和二郎在一日,就算不能让你锦衣玉食,也能保你衣食无忧。那丫头她记仇,如今又是皇后,你和她对着干没有好处。”
“你且放宽了心,别去想那些委屈事。咱们暂且只先好好过日子,我徐盛恭未必没有复辟的一日。”
见丈夫没有指责自己,徐夫人心中到底好受不少。她这回一时气极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算是吃了教训,下次不敢了。
“你放心,我下次再做什么,定事先与你商议。”徐夫人哭得委屈,“这次是我鲁莽了。我知道错了。”
徐盛恭倒哄着人说“你也是气极了,不怪你。”
李邺不会明知这长安城内有皇后的一个把柄在,还放任这个把柄继续留在长安。所以,早在几年前,但凡在风月楼内见过皇后真容的,都被他以各种手段“驱逐”出了长安城。
如今长安的风月楼,老板早换了一个又一个。
所以,郑国公的人悄悄去风月楼查探,不但什么都查不到,反而还惊动了李邺继续留守在风月楼做探子的人。
见有人查从前的事,探子即刻回来禀报。
若不是风月楼的人来禀,李邺都要忘了还有这一茬事。但他没想到,此事除了几个和杏娘亲近的人知情外,竟还有旁人知道。
是谁向郑家告的密,不难猜。前不久,皇后才拒绝了徐国公夫人为徐盛恭夫妇的求情,想必,是那夫妇二人没错。
但徐盛恭没那么蠢。他若真要以杏娘曾经的出身做威胁,早就威胁了,不会还等到今时今日。
何况,杏娘曾经的处境被戳穿,闹得人尽皆知的,对徐家半点好处都没有。徐盛恭老奸巨猾,精于谋算,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要么,是徐夫人瞒着自己丈夫偷偷做的。要么,就是徐盛恭铤而走险,想借此而坑郑家一回。
他想陷郑家于不义,让郑家和他这个天子对抗,从而失去圣心。
李邺对此倒信得过郑家,他那岳父大人日渐年迈,近来的确糊涂了些。但郑家其余几位郎君,却是不至于糊涂至此的。
李邺让探子回去,不必打搅到郑家人。顺便,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记得及时来报。
从两仪殿出来后,李邺照例往栖凤宫去。
徐杏如今已经出月子了,李邺去时,徐杏正陪着才睡醒的凤凰玩。
看到圣人过来,徐杏起身迎过来。
李邺则牵着她手,一道又往内殿去。
凤凰现在还是以吃和睡为主,一天倒有十个多时辰是在睡觉的,醒着的时候不过就那一二个时辰。
便是醒着,除了饿的时候哭,身上尿了或拉了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