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郑四能和徐杏越来越说到一处去的原因,虽然她们二人一静一动,性子完全不同。但对人生的参悟,却是不谋而合的。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谁也不该为了别人而去糟蹋自己最为宝贵的生命。
“我三兄要是有你这个觉悟就好了。”郑四这些日子也是被他三兄烦透了,不免生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来。
徐杏任何时候都不会置自己于绝境中,即便这会儿和郑三“私会”,她也不会撇了身边的婢子只单独会见郑三。
身边肯定是要有人跟着的。
她和郑四装着是和郑三在半道遇上的样子。
郑三这会儿出现在这里,是郑四差了人去叫的。
郑三在得知这会儿徐杏在府上时,心情激动,一时竟不知所措。他想见她一面,但又知道,这府上最不该见她的人就是他。
自己在自己院子里徘徊踌躇了有一阵子后,四娘身边的人忽然过来了。
四娘的婢子虽说是四娘寻他,但郑三心中也明白,多半真正寻他的人是杏娘。若真是四娘寻他,不会差婢子来,四娘她自己早就直接过来了。
原是心心念念想见人的,可如今,她叫自己过去,郑倒是犹豫了。
不是他不想见,是他怕会因此而给她惹来麻烦,带去祸端。
但最终,郑三郎的这份冷静、理智,终究还是敌不过心里对她的那份浓烈的想念。
他还是去了。
但去了后才知道,事实情况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只有他和杏娘二人。而是,四娘也在,且她们身后还跟了婢子。
甚至,四娘还装着是偶遇自己的样子。
郑三郎神色微动,很快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依着礼数先给徐杏这位东宫的娘娘请了安。徐杏望着面前的这位少年郎,见他如今这般颓靡的样子再无丝毫从前的少年俊气、意气风发,心中很难有什么滋味。
但她还是笑着唤他起,说“郑三郎不必客气。”
见郑三直起腰后,徐杏则又笑看着人问“前些日子我和太子殿下一同谈起秋闱考榜上有名的学子时,竟没看到郑三郎,心中好奇。听四娘说,你原是要秋时入场的,怎生又没去”
郑三又抱拳微垂腰回话道“臣子才疏学浅,还未准备好。”
徐杏点头说“素来得知,郑家三郎最是谦逊温和之人,相信只要你好好读书,假以时日,定可榜上有名。”又说,“公子也是自小饱读诗书之人,该是最明理的。其实生而为人,这世上的很多事都不能尽如人意,公子比起很多人来,其实是很幸福的了。”
“上有父母宽佑,下有兄弟姊妹互相扶持。郑家家风清正,一屋子大大小小的都十分和气,兄弟姊妹间,更没有什么嫌隙。若只因一点小小的坎坷就糟蹋了自己这么好的命,实在可惜。久而久之,或还会殃及父母兄弟。”
“公子是聪敏之人,也该知道,这世上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任何的艰难险阻,都可攻克。你看我,十五岁之前日子很不好过,可如今,不也入宫做了太子姬妾,又独得盛宠,日子越发好过起来了不是吗”
“人该往前看。勇敢的往前多走几步,你会发现,柳暗花明。”
郑三郎始终垂着头,尽量藏住自己脸上的神色,他终于知道她寻自己来所为何事了。
她是来劝自己好好过日子的。
“谨遵良媛教诲。”郑三再次抱拳。
徐杏言尽于此,和郑三不宜多见。所以,见该说的都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