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红昭,裴宴也受不了,单是看着他实在想象不出贺廿是怎么在日复一日的虐待中活下来的。裴宴沉着脸给他拉上褥子,看到小孩睫毛颤了颤之后,他轻轻拍了拍褥子,想到那些伤口又默默收回了手,只温声说道“没事儿,睡吧。”
贺廿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裴宴把他手臂放进褥子里,却在最后顿了一顿,就在裴宴愣神的片刻,贺廿自己把手臂收进了褥子里。
裴宴轻轻皱了皱眉。
“主子”红昭唤道。
“你给他上些金疮药,换身干净清爽的衣裳。”裴宴吩咐。
“不找御医过来看看吗”虽然但红昭觉得寻信得过的御医过来瞧瞧才放心,行这事儿的人简直就是畜生,十三皇子才七岁呢。像他们小爷七岁的时候,路都很少走,整天窝在秦王怀里,不然就骑在王爷脖子上,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要不是亲眼所言,红昭都不相信宫里的皇子也会经受这些。
“御医来之前先给他上药,”裴宴皱眉,看向榻椅上的贺廿,思索着事情该怎么办。
他确定自己刚刚在贺廿手臂内侧看到了“飞鹰”印记。
蒙丹国是草原国家,翱翔天空的鹰被他们奉为圣物。“飞鹰”作为一种标记,据说只有被草原神眷顾的人才能拥有,只有被神明眷顾的人才能成为草原勇士,受人追捧。一旦有此标记就可以跨越阶层,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蒙丹草原多少人梦想着有这样一个印记。
不过“飞鹰”印记严格说出来是一种胎记,父母传子尚有可能,没有传承者只能借助外力。就是在小孩出生当日,用烧红的烙铁残忍的印在身上,这无异于酷刑,多少个刚出生的孩子因此当场殒命。近年来蒙丹国对此多有约束,再加上婴孩很少能承受得住这个痛苦,不过惨案依然时有发生。
贺廿的生母是蒙丹公主,尚未把贺廿生出来就已经仙去殒命,产婆把贺廿直接从蒙丹公主肚子里拽出来的时候脸色青紫,可以说他能活着都是奇迹,当时大夏和蒙丹开始交恶,蒙丹公主难产而亡,皇宫迎来一片血洗把她带来的仆役尽数除去。那贺廿的胎记是出生就有还是后天形成
出生生母就这样惨烈的即死,贺廿背负上克父母的名声,再加上他和蒙丹的关联,定康帝几乎已经忘了这个儿子的存在,太后也很少提起他。裴宴对这位皇子也非常陌生,唯一也是最后一次听说十三皇子的消息,应该是定康二十九年,皇十三子廿出使蒙丹,以己为诱,引敌入瓮,辅助七皇子大破蒙丹。次年七皇子班师回朝,百官朝贺,十三皇子却无人提及,那时他才听翰林院的老大人说起这些过往,语气中满满都是叹息。
现今大夏虽没有和蒙丹正事宣战,但是近年来两国边关纷争不断,尤其年初蒙丹集合草原勇士杀烧边境百姓,强抢大夏子民,引起民愤,不仅是军队内部,就是文武百官对蒙丹都颇有怨言。身上流着蒙丹的血液,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这一定程度上亦是贺廿活得如此凄惨的原因。要是再让人知道他身上还有独属蒙丹勇士的标记,恐怕
裴宴闭了闭眼,活着就够艰难了,何必多生枝节。只是,现在该怎么办裴宴看向榻椅上闭着眼睛的贺廿,苦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可真给我找麻烦。”
贺廿挣开眼睛看向裴宴,眼睛中阴郁不减。
“睡吧,睡醒起来一切都好了。”裴宴帮助他合上眼睛。
就当是感谢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感谢他结束了战争,让边疆数十万百姓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