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堂内,包括山长刘琮在内一共五六个身着儒生长袍的男子正在议事, 主位上坐着一个青衣鹤发的老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秦王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为避其锋芒,私以为重开礼苑之事得再商议, ”坐在刘琮下首的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青年人开口,秦王既然连先帝和今上旨意都搬出来了,最后还直接接走了裴宴, 肯定不是单纯的恐吓他们。
“再商议这事儿提出有几年了, 今年好不容易让那帮老顽固点了头,要是半途而废, 可能在我们有生之年都看不到礼苑重启了。”紫袍夫子身后的那人脾气显然不大好。
“那诸葛兄说该怎么办, 不顾秦王继续做我们想做之事这长安城可大的很,我们东临书院伸出一只手遮不住半边天。如果这事儿捅出去,单单一个抗旨不尊,就能让我百年东临毁于一旦。”紫袍青年语气淡淡的, 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
“我琢磨着秦王刚开始并没想理会这事儿, 就是后来牵扯到了裴宴才想拿捏此事出口气。”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人小声嘟哝。
“长安城谁不知道裴宴不能惹, 不然秦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就是招惹他本人都别动他儿子,这是裴贺之亲口所言。当初我们决定实施计划的时候, 专门讨论过此事, 大家都认为不能拿裴宴当突破口,生怕不小心适得其反。刘山长当时可答应得好好的,那为何还会形成当下这个局面, 您是不是该和我们解释一下。”姓诸葛的男子口下一点都不留情,直接说到了刘琮脸上。
“我也想听听山长的说辞。虽然情感上我理解山长的做法,但公是公,私归私,要是无伤大雅,你公报私仇倒也没什么,但现在您让大家的辛苦全都白费了,就不能简单的一句失误就把我等打发了。”紫袍青年跟着说道。
刘琮被怼的哑口无言,无从辩驳,只憋得满脸通红。
“好了,”上首鹤发老人敲了两下茶几,作为提醒,“我寻各位来是想商量事情该如何解决,而不是看你们在这互相推诿的。”
几个男子互相看看,都闭了嘴。
“刘山长这次确实欠考虑,但不管有何缘由都不能否认他为了成事付出良多。现在事情已成定局,我们当务之急要商量出对策,看事情有没有挽回的可能。可能就去挽回,不可能也不能走成死棋,不然我们满盘皆输。”鹤发老人接着说道,说到最后他皱了皱眉,言语中还夹杂了些许的不耐烦。
“要说挽回”紫袍青年拉长声音,引得众人都看向他,才接着说话,“秦王此人虽睚眦必报,但在某些问题上却大度的不像话。这么些年处事只有一个准则那就是只要不动拱辰巷,他怎么样都没差。既然刘山长的做法冲撞了裴宴,才引得秦王不喜,不然就请山长就亲去拱辰巷陪个罪。”
他的话尚未说完,刘琮就按捺不住了,“身为东临山长,我岂能和学生赔不是,这是弃东临书院百年名声于不顾。且你能确定我去了就有用,秦王狂妄其子没规矩,可都不是按常理出牌之人。”
“这我当然不能确定,但什么都没做就搁置了计划,山长难道就甘心在场的几位心中能服气走一趟兴许还有机会把这件事揭过去,但凡有可能,都得试一试不是。”青年嘴角含笑,“至于东临书院的名声。山长就是大张旗鼓去拱辰巷把人请回来,外面都不会有不好的传言。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小爷裴宴的德行,外面就是说道也只会议论他,和我东临有什么干系。”
刘琮听着这话心中一阵胆寒,更让人心寒的是其他人都是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