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有人,巧的是,还都是熟人。
那个名叫冬生的小厮,正是当初徐家舅舅送到他身边的书童,自私莽撞戾气重,不堪重用。后来他入朝为官,慢慢培养只忠于自己的心腹,就寻个借口把人打发出去了。徐氏知道后还发了好一通脾气,把他说了好一通。
至于那个年轻男子,裴延刚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以为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裴延”。后来冬生的一声“三爷”让他恍然明白过来,男子十之八九是他舅家三表哥徐新成。
都说外甥肖舅,他和两位舅父没什么共同点,但是和舅家行三的表哥五官有些相像,不过他和舅家来往不多,徐新成又深居简出,他们两人见面机会不多。记得裴延后来听说冬生本来是伺候他的,专门上门道谢,却被
拒之门外。
说是相像,顶多也就是五官相似,但是现在的徐新成看起来倒有七分像了。穿衣偏好和他类似,玉佩吊饰干脆就是他的,再加上水土不服,大病初愈,硬生生把这三分像拉了上来。
她还真是敢。虽然裴延也想过这事可能是徐家促成的,但是想到徐家一家子都要仰徐氏鼻息生活,日常恨不得把这个外嫁女供起来。哪有可能做出这等事,他那两个舅舅没这胆子,也没这样的手段。
冒名顶替他人功名还妄图参加会试,万一被查证,是会牵连家族的大罪。
裴延现在几乎可以确信十年前的他已经不在了,但凡有一成的可能性,徐氏都不会出如此险招,她这辈子最宝贝的就是她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让自己立于危崖之下。
他又当如何
“小爷,已经到家了。”外面传来红昭的声音。
裴延回神,不知不觉他已经回到家了。
裴延下了马车,整了整衣裳。天空乌云密布,大大压缩了天地之间的距离,让人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牢笼中,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一片雪花落下来,裴延感觉脸颊一凉。
“我去看看娘。”裴延说着往东院走去。
何侧妃一袭玫红夹袄坐在罗汉床上,膝下盖着厚褥,正在摆弄花瓶,旁边还摆着几支梅花,两朵大丽菊,几支不知道是什么的挂叶绿枝,还有把剪刀。
这是在插花裴延疑惑,他不记得娘亲还有这个爱好。
听见动静,何侧妃抬起头,微微诧异“怎么这个时候就回了”接着蹙起峨眉,“怎么身体不舒服,还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儿了”
何侧妃声音平淡,但裴延还是鼻子一酸,他走到罗汉床边坐到何侧妃身边,又踹了鞋抬腿往何侧妃厚褥里一伸,“下雪了,觉得没意思,就先回来了。”
裴延莽莽撞撞的,动作之下,矮几上的花枝落在褥子上,何侧妃第一时间把剪刀拿远了些,又往里侧了侧身,“这是知道冷了”
“嗯,”裴延弯着身把褥子的缝隙给按严实。“我还碰着阿章了,他五姐要出嫁,我许他从私库挑一件做添妆礼。”
“嗯,你的东西你说了算。”何侧妃对这些并不看重,又拿起
了剪刀。
“阿章被爹爹吓坏了,都不敢来我们府上了。”裴延就是想找些话说。
“看你下次还惹不惹祸了要是你注意些你朋友也不会受了无妄之灾。”何侧妃充分结合实际教育儿子。
呃,这话裴延没法接啊。正巧常嬷嬷走了进来。
“这是娘娘刚刚下雪的时候吩咐厨房备下的,刚要出过锅小爷就回了,时间正正好。”常嬷嬷把一盅姜汤放在裴延面前,“小爷趁热喝,驱驱寒气。”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