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王是个明白人,也确确实实为小儿着想,月前亲自主持的王府分宗让长安许多世家贵族惊讶不已。要知道秦王尚不及天命之年,身体康健,在他这个年纪分家的都在少数,何况还是彻底分宗。他整个把幼子剥离了秦王府,令其出府另建府邸。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百年后庶出幼子不为长子掣肘。
家分得也还算公平,起码明面看上去没有能让人说道的地方。秦王世子作为嫡出长子继承秦王爵位以及秦王府近七成的家产,幼子拿到两成,最后一成则握在秦王手中并言明他百年后平分给三个子女。
秦王显然没想着幼子能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他
平安喜乐过完一生,所以小爷分得的家产中近六成都是能守成的庄子店铺,用心可谓良苦。
裴延知道得如此清楚,倒不是关心秦王府,只是这件事在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两个月过去了才稍稍平息。同僚们聚在一起闲话时时常说起此事,王府分宗谁得了更多的好处不好说,但谁都没吃亏。都说秦王对长子平平,他确确实实按照律法让他得到了该得到的,说他爱护庶子是假,他却为他做了最长远的打算,可以说只要他不作死,一生无忧是必然。
不过,在裴延看来秦王也只是做了为人父该做之事,毕竟因是他种下的。
说起来,秦王府小爷和他还挺有缘分,裴延、裴宴,同音异调,换成哪地方言可能读法都一样,只可惜他福薄,上天没有赐他爱他深重的父母。
就在裴延闪神的功夫,一辆马车停在了他面前,车旗上大大的烫金秦字惹人注目。
“劳少卿大人避让,嘉学在此谢过了,”车帘掀开,一个身着靛色染织长棉袍的青年男子冲裴延拱了拱手,男子面貌清秀,眼神中却融着化不开的浓墨,让人看不清他具体的情绪。
“世子爷客气,下官惶恐,”裴延回礼,他和裴嘉学来往不多,却直觉眼前人城府极深,轻易得罪不得,因此态度更加诚恳。
“听闻少卿大人前些日子巡查伤了肩膀,可好些了还是赶紧上车休息,要是因着让路让您伤势加重,就是嘉学的过错了,”裴嘉学说道,他脸上带了淡淡的笑,仿佛和裴延相交已久。
裴延拱手,微低头掩去眼中闪过的精光,他受伤的消息确实没刻意藏着掖着,但对方知道的如此清楚还是让人意外,“劳世子担忧,下官已经无碍了。”
“兄长,怎么停下不走了咱得快点儿,爹和娘还等着呢。”后面马车的车帘从里面被掀开,一个年轻的男子伸出头来查看情况,他生得极好,唇红齿白,身上的红狐毛斗篷把他称得更加粉雕玉琢。看到裴延他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兄长正在和人叙旧,立刻放下车帘整个缩了回去,留下一句“总之你快点完事,咱们好回家。”
不用想,这就是秦王府小爷了。
“舍弟无状,
少卿大人莫要放在心上,”裴嘉学回头淡淡的对裴延说道。
“世子言重。”这兄弟俩看上去关系还不错
“少卿大人保重,改日嘉学上门拜访,”裴嘉学冲裴延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马车队继续前行。
“世子爷慢走,”裴延恭送。
雪天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上马车里坐着平日最养尊处优的主儿,丁点儿闪失不能有,车夫们小心再小心,速度自然也降下来了。
后面马车驶过跟前的时候,裴延听见里面隐约传出笑闹声,无忧无虑。
秦王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