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窗而坐的两人,衣饰华贵,一个三十多岁,儒雅中透出几分威仪,而另一位,则是一名虎头虎脑的少年,皮肤微黑,正是许久未见的范小黑。
当然,现在他已经不是范小黑了,他是狄家的十五公子,含玉匙而生的将门虎子。
与他一起的那位,明卉虽未见过,但也能猜出是谁,这位便是震北大将军的嫡长子狄清扬。
“那是小黑啊。”小鱼怔怔说道。
她在人群之中,小黑的注意力都在法场上,并没有看到她。
“小黑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鱼已经从朵朵那里知道了小黑的身世,小黑是大官家的孩子,具体是什么大官,朵朵说了,可是小鱼没有记住,她只知道,小黑和她不一样,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了。
看,就连小黑的样子,也和以前不同了。
明卉看看小黑,又看看小鱼,笑着说道“小鱼,你照过镜子没有”
“照镜子照过的啊。”小鱼有一面小靶镜,是不晚姐姐送给她的。
“那你没有发现,你和小黑都变白了”明卉看着她在笑。
其实并没有变白,只是不像刚来时那么黑了,小黑比小鱼更加明显,毕竟一直被关着,直到现在也不是真正的自由,而小鱼则每天都和朵朵在院子里跟着南萍一起练武。
“是吗我没发现呢。”小鱼高兴了,一时忘了刚才的事,等她再想来时,那扇窗子已经关上了。
“姐姐,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小黑了”
在此之前,小鱼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她和小黑还会回到海上,只是小黑现在被关起来了,但小黑肯定没有杀人,迟早都会放出来。
然而,就在刚才,她看到了通身贵气的小黑,连同那扇紧闭的窗子。
她终于意识到,她和小黑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小黑不会再回到海上,而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年幼的小鱼尚不知道,人生便是一场奔波的行走,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掉队了,还有的人,走着走着就走上另一条路,更多的人,会在中途加入进来,相聚、离别,直至终点。
明卉拉着小鱼的手,向前走去。
“说不定见不到,也说不定还能见到,人生这么长,谁知道呢。”
“那阿药婆呢,我还能见到她吗”
小鱼没有亲人,在她幼小的心灵里,阿药婆就是她的亲人。
明卉停下脚步,目光坚定“能,一定能”
路过一家首饰铺子,明卉走进去,付了尾款,将前阵子在这里打制的一支玉簪取了。
当年那位老玉匠已经眼花手抖,不再做活了,这支玉簪是他徒弟凋的,那朵玉兰花,同样的精美完瑕,栩栩如生。
“呀,阿药婆的宝贝,这个宝贝更好。”小鱼欣喜。
明卉微笑,阿药婆的宝贝从来都不是那半支簪子,而是那支簪子带给她的牵挂,她的父亲,她的儿子。
“等我们接回阿药婆,就让她的儿子,把这支簪子亲手交给她。”
明卉刚刚只顾着看狄清扬和小黑,并没有留意到,那座茶楼的二楼,还有一个窗户一直敞开着。
窗前坐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神情疲惫,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如果能走进去,便会看到,老人有残疾,不良于行。
而他面前的茶桌上,放着一个牌位,牌位的方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