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耳旁听到一阵有旋律敲门声,伴随着一声怯怯而又熟悉声音“周渡,起了吗”
睁开眼,目之所及全是黑暗,周渡心下一紧,捏着被角手在黑暗中隐隐泛青,只一会儿功夫他就放开了攥皱被角,寻着敲门声,打开了房门。
房门悄然无息地被人从内打开了,门外站着敲门人一时不察,手上一空,上半身失衡,往门内一栽。
正好落在周渡胸膛上。
周渡猝不及防间抱住了一具柔软温热躯体,惊慌下,内心那点儿恐惧早就不翼而飞了。
沈溪被撞得头晕眼花,小小地抱怨了一声“你开门前怎么不吱个声啊。”
周渡低下头,看了眼还依偎在自己怀里沈溪,暗暗挑眉“还不起来吗”
沈溪闻言脸色一红,一手捏紧灯笼提手,一手撑在周渡胸膛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撞疼额头。
这人是铁做吗怎么这么疼
借着沈溪手上灯笼微光,周渡关好房门,提起之前放在门边小破布包,问道“可以走了吗”
“可以。”沈溪赶紧放下揉额头手,打着灯笼出了周家。
院外不远处小路上早已停放着一辆牛车,牛车不是很大,但上面已经放着三四坛五十斤左右酒坛,只余下一点可供人坐下歇息车辕。
沈溪轻飘飘地坐上车辕,朝站在马车旁一位老者道“罗爷爷,走吧。”
说完他又拍了拍自己旁边位置朝周渡道“上来呀。”
周渡扫了眼那狭窄位置,略略皱眉,对沈溪话不为所动。
这时那位赶车罗爷爷却是笑了“后生,别看我这车小,可它承重却不差,还有我这牛也是壮牛,拉得动你,安心坐着便是。”
周渡听罢,走过去,小心地坐上了马车,见马车没有任何散架异样,逐渐放下了心神。
“坐稳了,我们启程咯。”
周渡刚一坐好,罗福喊了一嗓子,一扬牛鞭,牛就缓慢地行走了起来。
行驶过程中虽有些许颠簸,但因着车上装着酒坛子,牛跑得也不快,还能勉强接。
一路上沈溪都打着灯笼,悠闲地晃着腿,听着路旁蝉鸣蛙叫。
行驶了会,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周渡道“帮我提一下。”
周渡接过他灯笼,沈溪从身后酒坛缝里取出一个用布包裹着食盒来,解开布包,打开最上层,用手帕拈了个还冒着热气豆蓉包递给周渡“吃吧,出门前刚出炉。”
周渡晚上吃了半只叫花鸡,现下还不是很饿,拒绝道“我不饿。”
沈溪却不放下手“路还长着,越往前走,食物就越凉,到了镇上我们就只能吃凉食了,还不如趁它现在热乎着,垫垫肚。”
周渡无奈,接过沈溪递过来帕子,慢悠悠地吃着。
别说这豆蓉包蒸得还真不错,皮薄馅靓、口感细腻,甜度适中,让周渡这个几乎不吃甜食都能吃得下去。
周渡疑惑“你有这手艺,为何不去镇上开家食铺。”
沈溪重新将食盒包裹上,靠在酒坛子上,打了个哈欠“那得多累啊,我就只想一日三餐做给家人”
他说着说着,可能是白天累得很了,居然靠在酒坛子上,睡着了。
周渡摇摇头,不再管他,盯着光线微弱灯笼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灯笼里烛火开始跳跃,眼看着里面油灯就快燃尽,周渡偏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沈溪,见他睡得正香,也没有唤醒他打算。
他从自己带着那个破布包里取出一颗干枯松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