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寒冷了,暖阁里也是相对温暖,却不足以让一个孱弱的少年穿着单衣赤脚踩在地上。
仍旧是他的身体,少年时的身体,容颜也冷丽如昔,宁环修长手指从眉间触碰到了下巴,的确是他自己。
书中的一切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甚至说那可能就是一场梦,现在他醒来了,这场梦就消失不见了。里面的人与事或许都是假的,没有一点痕迹留下来。
所谓的一年不过是这里的一天。
寒气侵体,宁环觉出了些许寒冷,门突然被打开,一名围着锦缎披风的美丽女人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漾奴,你终于醒了。”
宁环乳名叫漾奴。
他垂眸看向满脸紧张的女人,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母亲,我安然无恙。”
“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安然无恙能昏迷这么久太医们都找不出原因,”苏夫人一边掉泪一边道,“都怪你喜欢熬夜看书,把身子骨给熬坏了,鹿鸣居我先收回了,这一年你必须老老实实在宁府里,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那些什么戏子伶人都赏些银子遣退回他们自己的地方,中看不中用的下人们打发到了别院去干活。”
宁环母亲性格便是这样,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手腕强硬不容人反驳。
在宁环看来,他便是与母亲几十年没有见面,眼下苏夫人的要求他全都答应了。
苏夫人擦着眼泪道:“拾掇拾掇去见老祖宗,二十多天没有见你,她想死你了,我和她说你去江南玩了,你等下随机应变懂不懂”
苏夫人又吩咐了宁环院子里伺候人的十几个佣人些话语。
物是人是,宁环走在了宁府中,看着熟悉的景观,一时间恍若隔世。
他换了衣服出去,身边只有宛童跟着,长廊里正走着,前面突然过来一名披着大氅的男人,他和宁环有三分相似,微微笑着看向宁环:“醒了我就说平时不要对你太娇溺,老祖宗和娘都不听我的,到哪儿去都有一群人跟着你,喝口水都有人亲手喂你,时间你长怎么可能不病”
这是宁环的二哥,特别喜欢管教人,和宁环一起玩的少年都害怕他。
宁环随口糊弄他:“二哥说的是。”
二爷摸了摸宁环的头:“这次从北边带回来了一对白色的小狐狸,本来放在你鹿鸣院里,娘把你的院子给收走了,回头我让人偷出来。”
宁环还没有应声,又有一个人过来了:“漾奴你醒了这两天我喂了你好几碗药呢,你吐了我一手,回头赔我几件衣裳。”
回头就看到一名眉眼俊朗的男人含笑过来,这是宁环的三哥。
宁环觉得自己多年没有见自己的兄长,此时此刻也没有心情和他们说玩笑话,只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三哥。”
三爷像提兔子一样提了提宁环的后颈:“是不是轻了许多二哥,你说呢我看轻得像个姑娘。”
二爷略有些严厉:“放开他,这像什么话你是越来越胡闹了,本来病都好了,又让你捉弄出一身病来。”
三爷哈哈一笑:“你的鹿鸣院被太太收了,她怪罪了好多人,连和你玩的皇子们都怪罪上了,这一年老老实实在家里吧,别想着去外面住了。”
宁环脸色一黑:“是。”
宁环继续去老祖宗的院子里。
二爷用扇子敲了敲三爷的肩膀:“漾奴都长大了,别总取笑他长得像姑娘。”
三爷笑着道:“就随口一说,谁让他长得最漂亮。二哥,我觉得小漾奴变化了许多,从前他肯定要揍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