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谦一顿。
“起初受了你的误导,还真以为是因为知文的面子,你才处处相帮,直到元宵宫宴那晚我险些出事,你将我带回倚翠阁后离开,没过多久掌印便来了,且事后也没再追问,我当时便猜到,你与他认识,只是那会儿还不知道他就是百里溪。”傅知宁放下茶壶,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你既然知道将他叫来帮我,便应该清楚他有能力帮我,”傅知宁特意强调了有能力三个字,“知道这些,应该也知道他与我的关系。”
“再后来,我得知了他的身份,便一直在想究竟谁能在宫刑上做手脚,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宫里这些主子们了,你或许不如其他几位皇子受宠,可想帮一个奴才应该也不算太难。”
傅知宁娓娓道来,仿佛一个旁观者,诉说着自己连看带猜推断出的故事,而看故事主角之一的表情,便知道她猜得不离十。
“傅知宁,虽然夸过你许多次了,可孤还是要说,你真的很聪明,比孤想象中要更聪明。”赵怀谦轻叹一声,周身少了风流的气度。
傅知宁笑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夸奖。
然而下一瞬,他突然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他这一下毫不留情,傅知宁疼得惊呼一声,一脸震惊地捂住了脑袋。
“明明这样聪明,为何总在别的事上犯糊涂,难不成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赵怀谦恨其不争。
傅知宁很是冤枉“我究竟哪里得罪殿下了”
“你哪里都得罪了孤问你,你真喜欢那吴倾”赵怀谦眯起眼睛。
傅知宁当即否认“当然不了,我已经同吴老夫人说清楚了。”
“那你还见他”赵怀谦反问。
傅知宁嘴角抽了抽“我又不知道他今日来”
“可你还是见他了。”
傅知宁“说车轱辘话好玩吗再说您究竟在以什么立场揪着不放”
“自然是”
赵怀谦话没说完,里间传来一声响动,似乎是窗子被风敲了。
傅知宁伸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便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赵怀谦身上。
赵怀谦深吸一口气,道“孤也是为你好,毕竟你”剩下的话没有再说。
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我知道,我非完璧,若是嫁人,只怕也不得善待,说不定新婚当日就要被休回家。”
“孤并非是这个意思。”赵怀谦蹙眉,但见她一脸坦然,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顿时松一口气。
傅知宁摊手“只是嫁与不嫁,并非我能做主的,我现在虽竭力排斥,可将来会不会妥协也说不准,若真到了那日,只希望自己能找个不在意这些的人。”
可这世上真有不在意的人吗傅知宁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有,也只有百里溪嗯,且不说他本身就不必在意这种废话,若他真心喜欢一个人,莫说那人不是完璧,即便是贱籍、是成过婚的人,想来他也不会嫌弃。
他就是这样好的人,纵然世人避之如蛇蝎,恐其如阎王,可她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好的人怎么又想到他了傅知宁头一次觉得,这是种困扰。
赵怀谦见她又走神,不由笑了一声“若你真要嫁人,只怕百里溪会伤心。”
里间的窗子又发出一声响动。
傅知宁失笑“怎么会,我与他是兄妹之情”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无意间对上赵怀谦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突然底气有些不足。
“兄妹之情”赵怀谦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