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百里溪接过宫人的灯笼,缓缓朝着夜色走去。
傅知宁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还是跟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思绪无法自控地发散。她这段时间见百里溪的次数,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要多,大部分时候都像现在这样,跟在他的身后,随他从宫殿这头,走到宫殿那头,看到的永远都是他的背影。
背影挺好的,至少不用太紧张。傅知宁默默舒了口气,紧张感稍淡后开始注意周围这条路似乎不是他们来时的路。
傅知宁一瞬间又紧张起来。
他要带自己去哪内狱还是司礼监私牢是终于报被砸雪球之仇了吗傅知宁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手和脚都冰冰凉,走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百里溪突然回头,她顿时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时脚一软,百里溪伸手去扶时已经晚了,她已跌坐在地上
“嘶”傅知宁压到脚了,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百里溪沉默许久“傅小姐很怕我”
“不怕。”傅知宁睁眼说瞎话。
百里溪没有多言,将灯笼放到一边后单膝跪下,伸手便要去抓她的脚。傅知宁赶紧往后撤了撤,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傅小姐是为抄经而来,若是在宫里受伤,可就不吉利了。”百里溪抬眸。
傅知宁讪讪老实下来,被他抓住脚腕时也只是轻轻一颤,没有再挣扎。
百里溪垂着眼眸,隔着袜子仔细检查是否伤了骨头。傅知宁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怯怯看着他。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生得极好,眉眼骨相皆是一绝,即便如今时过多年,再看他心境已经与从前大不同,可依然不能否认,他真的很好看。
若当年百里家没有出事,他早该娶妻生子了吧,也不知道何人能配得上她的清河哥哥。傅知宁思绪发散的瞬间,他的手指突然用力,傅知宁轻哼一声,刚要说什么,突然觉得这力道和触感都很熟悉
除夕那晚,她在梅树下扭伤了脚,那人也是这样给她按的。
傅知宁怔怔看着他,心底生出一个极为荒唐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太过荒唐,她竟然觉得可笑。
“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他缓缓开口。
傅知宁后背一紧“嗯”
百里溪抬起眼皮看向她,漆黑的眼眸在灯笼的照亮下隐有流光“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置起气来,可不是你一个故事能劝退的。”
傅知宁干咳一声“小女方才句句属实。”
“真要以身相许”百里溪反问,一向无喜无悲的眼底透着些许玩味。
傅知宁直觉这个问题有诈,可事已至此只能认真回答“真的。”
百里溪为她整理好裙摆,挑着灯笼站起来“没有扭伤,许是鹅卵石咯了一下,涂些药膏就是。”
傅知宁还在呆呆地看他,盈盈眼眸仿佛泛着微光。
百里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浮起一点不明显的弧度“要咱家扶您起来”
傅知宁回神,连忙站了起来,接着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
没有哪个刽子手,会帮死囚检查小伤吧更何况他还提醒自己不要高兴太早虽说这句有点像威胁人就是了。
傅知宁犹豫许久,还是决定问出来“掌印大人不怪小女”
百里溪面色平静,为了配合她的步伐刻意放慢了脚步“为何要怪傅小姐”
“就、就今日傍晚之事。”傅知宁小心谨慎,尽可能不描述清楚。
百里溪垂着眼眸,看灯笼的萤火之光“不过是一场意外,傅小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