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枝知道妹儿是铁了心要把这些东西给自己,点点头“那行,姐记着你的好了。”
她打定了主意,把能久放的先给妹儿挑出来,放在箱子里锁着,然后自己再尽可能多凑些好东西,等妹儿结婚的时候一起送给她,让她也风风光光地出嫁
婚礼办了两场,一场中午的,请的是纺织厂的领导同事们和高爱国那边的领导同事,办得十分简单朴素。没有酒席,新人们穿着半旧的劳动布衣裳,搪瓷盆里放着花生瓜子糖果,轮流在参加的人手里传着,每人都象征性地抓一点点,谁也不敢抓多了。那么多人传了一遍,堆起来的小山也只是塌下去一小半而已。
领导致辞,家长讲话,新人发表劳动宣言,再对着墙上的画像三鞠躬便完事儿了。两边的厂子的代表都送来了新婚礼物,无非是些毛巾茶水杯啥的,重在心意。
晚上的一场就热闹多了,是在一个平房院儿里的办的,据说是借的高家一位亲戚的老闲房。两层的小楼带着前后院儿,这样的建筑在省城有很多,但是住人的不多,用来办婚礼倒是挺合适的。
王春枝换上了大红呢子大衣,脸上涂了点胭脂,总算有了点儿新娘子的模样。高爱国今天已经乐傻了,无论什么装扮都很难让人注意到,大家第一反应永远是他那口大白牙。
关起门来,又都是自己人,婚礼上的气氛便热闹了许多。大家敬酒聊天吃菜,笑呵呵地起哄,每个人都有一种难得的愉悦和放松感。
婚宴结束后,程冬至随着王卫国夫妇回了纺织厂,三人谈论了几句今天的婚礼后,便先后洗洗睡了。
和王春枝一起睡了好些天,忽然床又空了出来,程冬至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睡不着。
房里还堆着些她给大姐准备的嫁妆,看到这些她就更难过了。尽管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可真到了大姐结婚这一天,程冬至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与孤独。
依赖这个东西真是要不得。穿过来之前,她一个人过惯了,十分逍遥自在;来这边后,习惯了和大姐太婆相依为命,以及那些交往淡如水却充满善意的朋友,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散得差不多了,程冬至有点接受不来。
不知为何,在这种近乎要窒息的时刻,程冬至忽然又想到了阿则。
一个人来到陌生而艰苦的环境,与家人朋友彻底断绝关系,还有彻底消失的光明前途,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他此时也和自己一样吗
不,和他所遭遇的比起来,她所烦恼难过的这些,完全不值得相提并论
程冬至胡思乱想着,直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凌晨的梦里,她看到了阿则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背后是一大片荒凉的田地,那风景似曾相识。
程冬至才想着跑过去抓住他,梦就醒了,只剩一点惆怅。
王春枝的婚礼过后,程冬至的生活里只剩下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找到阿则。
系统对那个信封的研究几乎要到了拆成一个个分子的地步,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大半年,可依旧毫无进展。
除了之前查出来的地址,其他什么可疑的痕迹都没有。要不是亲自跑去了赵二狗家一趟,她根本不会怀疑这个信封就是从赵二狗家里的抽屉出来的。
这天,程冬至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已经很乱的头发,瞪着面前的信封,心里满是对阿则这个家伙恨得牙痒痒的无奈。
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她一个来自后世带着金手指系统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等她找到了他,一定要狠狠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