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的渠道会开得大张旗鼓, 劳民伤财。
两广的成绩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只有两个省,但哪个省单拎出来业绩都是在前列的,这也是庞大海的底气, 只是底气太足容易飘, 尤其是在听多了吹捧的情况下。
张吉安手里有马上要续约的客户,已经在庞大海手里卡了一个多月, 他总有理由拖着你, 就是不爽快。
文禾去问,庞大海懒散道“不还没到期么, 上半年的考核里有几个数不太对,我再叫人核一下, 老代理商的数据太厚了,资料找出来我们再对对,急什么”又提到周鸣初“周总说了,渠道我们必须把好关现在搞出口, 公司名气也起来了,那该淘汰的就淘汰, 必须优中选优。”
他扯得一嘴官腔,明显就是话中有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文禾知道他什么意思。
张吉安迟疑道“要不,我跟周总说一下”
文禾没吭声。
早前二部也有一个续约的, 被庞压着最后差点资格都丢掉。那个是二部为数不多的老实人, 低声下气求了庞大海很久,时不时被他找理由刁难。
文禾思索很久,决定先把这个约给续了, 她叫住张吉安“你去跟代理商说,姓庞的那里我去。”
去,就必须要赔笑脸赔酒,庞大海对三部的人一向没好脸,文禾跟他呛过几句,现在灌她更没话说,红的白的,怎么痛快怎么来。
文禾喝得几乎耳鸣,张尔珍过来给她递了杯茶“老庞,差不多就可以了,都是自己人。”
庞大海也被她喝得有点站不住,搓了搓脑门,粗声粗气地笑“张经理,怎么讲得好像我故意灌人一样,我是看文美女今天兴致好,陪她喝几杯。”
“嗯,散了吧,该清场回广州了。”张尔珍没跟他多说什么,指挥着总部的人收拾东西,把车开上把人捎上,赶回广州。
她跟文禾一辆车,路上问文禾“确定要走了么”
文禾点点头“确定了。”
“什么时候走,过完年吧”
文禾打着呵欠说“交接好了就走。”dc给的待遇很好,不用非待到年底,也没必要拖拖拉拉。
喝得人都困了,文禾清了下嗓子“尔珍姐,你们也有客户刚刚在庞经理手上续了约吧”而且她听说有一批急货,庞大海在调度上是偏向一部的。
张尔珍点点头,见她总打呵欠“你睡吧,回头再说。”
文禾是真的想睡。
她回家后拼着最后一点清醒劲喂了猫搞了卫生,发现周鸣初东西还在,但人已经困得恍惚,去洗手间吐过一回后,躺到床上沾枕就睡。
喝酒过量的感觉就跟熬夜过度一样,心跳加速,筋麻骨软,稍微有点动静也跟鬼压床一样,不想醒。
周鸣初进来时,安静得像没有人。
这是他今天第二天走进这个家,没多大,但很干净,也很整齐。
肥猫走过来,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满脸警惕地仰头看他。
周鸣初也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没搭理它。
走进卧室,文禾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周鸣初用视线细细地描着这张脸,想起她小时候的照片,变化太大,大得不像同一个人。
他猜她父母在,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酒后太热,周鸣初脱了外套搭在床尾,口袋里的石子滴溜溜滚到客厅,他弯腰去捡,那只肥猫却像这辈子没吃过东西,张口就吞。
周鸣初抓住它“吐出来。”但这猫死倔,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