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肥嘟嘟的小手指着屋内摆着的一艘象牙小船。
那艘小船雕得惟妙惟肖,船头立着两个小人,精巧可爱,十分讨人喜欢。
向来宠女儿的贺时霆没同意,“那是母后的心爱之物,安安若喜欢小船,去父皇私库里挑好看的就是。”
安安自幼被宠惯着长大,越不给她,她越闹,“父皇好小气母后最疼安安了,肯定会答应给安安玩的。”
就在这时,一直乖巧站在旁边的平儿动了。他跑到床前,仰着小俊脸对楚楚笑,“母后醒了”
楚楚懒懒地伸出手,摸摸儿子的发顶,伸手把他拉上床,搂在怀里继续睡。
贺时霆见妻子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上前将她和儿子一起抱出被窝,“宝宝不睡了,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楚楚不想起床,低着头小声哼哼,“今晚本来也不能睡。”
贺时霆的眼神骤然一热。
楚楚立刻察觉到他的变化,眯着眼睛小狐狸似的笑,“要不今晚的事就算了
那我现在就起床。”
贺时霆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不必了,宝宝这会还是多休息吧。”
安安见没人注意自己,迈着小短腿就往凳子上爬,想去够桌上的牙雕。
屋里没有旁人,恰巧端慧此时进来,见到妹妹摇摇晃晃地站在椅子上。
“安安小心。”
她一把将妹妹抱了下来。
贺时霆抱着妻子和小儿子换衣裳去了,倒是没看到这惊险的一幕。
安安紧紧握住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小船,炫耀道“姐姐,这个好看吧”
这尊牙雕小船是贺时霆今年送给楚楚的生辰礼,偷摸雕了小两个月,为此不知受了多少伤,楚楚珍视得很。
端慧心里清楚,以父皇的性子,送了母后的东西,是极不喜旁人乱动的,便是她这像极了母后的妹妹也不行。
因此,她哄妹妹将牙雕放下,牵着妹妹的手往外走,“这有什么好玩的,等天气凉爽些,姐姐带你放纸鸢去。”
姐妹俩走到门口,正巧遇到换好衣裳的父母和弟弟。
楚楚叫住她们,又遣人将嘟嘟叫过来,一家子去颐宁宫看望生病的太上皇。
太上皇的病虽然好了不少,精神却有些消沉,太医说是心病。
贺时霆大概知道原因自打去年自己和父皇聊过心事,坚决表示此生只会有楚楚一个之后,父皇便一直有些消沉。
他曾见父皇落寞地对着天边明月问“你想要的,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明月无心,柔情似水的月华照着两鬓泛白的太上皇,却没给他半点回应。
逝者已逝,当年的纠葛仿佛一个死结。贺时霆眼睁睁看着父亲自苦,却无可奈何。
谁都不知道,当年那个骄傲女子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
太上皇躺在病床上,眯着有些浑浊的虎目,沉重的心一点点下坠。
他的小月亮囿于那段失败的婚姻,什么也不肯对自己说,无论是她的愿望,她的渴求,还是她想要的爱情和尊重。
她甚至不曾言明,是否对自己动过心。
或许她和霆儿一样,要的是从一而终,但她希望相守一生的人,却从来没有自己。
那些对自己来说,唯一可称得上
快乐的日子,于她,或许只是打发时间的调剂罢了。
太上皇这一病,病得有些久,待到天气入秋,霜林渐染时,才渐渐好转。
他消瘦许多,精神却还不错,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