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你呀你,”方秀清无奈地摇摇头,“你的眼光,该长的时候不长,该短的时候不短。现在你就应该只顾眼前。储君这种事情,根本不是咱们敢想的,你一点心思也不要动才好。就算皇上真的不能孕育子嗣,离江山易主也还得几十年。皇上今年才二十一岁,身体也好,谁能保证熬过他是太后是叶修名还是方秀清就算你能熬,可是一旦你惦记上储君这两个字,皇上又岂能容得下你你要记住,伴君如伴虎,无论你站在多高的位置,都首先要有自知之明,不该动的心思,想都别想。”
贤妃点头称是。方秀清也不知她听进去多少。他现在无比后悔把这个女儿送入宫中。也不知是不是和太后待久了近墨者黑,他总觉得女儿不如以往聪明了,尤其是在面对关系到身家性命的大事上,她总容易拎不清。而且,也越来越急躁,不如以往在家时冷静。
其实想一想也可以理解,后宫实在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自己女儿年纪轻不经事,总要经过一番历练才能成熟。
想到这里,方秀清又觉得不服气,怎么叶修名的孙女,在后宫混得就越来越风生水起了呢按理说,她应该是既不讨皇上喜欢,又受太后的压制,只有一个后位朝不保夕,应该处处掣肘才是,却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她愣是把这个皇后当得稳稳当当。看来此女子是个狠角色。
反观自己的女儿。什么都别说了
贤妃回家省亲,恩宠隆盛,许多人把它当做一个信号,配合着之前关于皇后的谣言,自然可以推敲出皇上的态度。看来方家这是很得皇上器重啊宫里宫外不少人摩拳擦掌想着怎么往上贴。方家一时风头无两。
然而这种风光只维持了一天。
次日贤妃回宫之时,刚一落脚便接到纪无咎的圣旨,以僭越之罪把贤妃连降三级,罚俸一年。
本来贤妃听过父亲的忠告后,还以为这次纪无咎只是警告一番,留个情面,不会把她怎样。且她又觉得这次的事情自己并未亲自插手,即便皇后想对付她,也没有证据。却没料到,皇上只字不提传谣下药之事,只揪住她之前的把柄不放,使她无力申诉,只得吃这一个哑巴亏。
一会儿是烈火烹油一会儿是寒风过境,宫里宫外的人们对皇上这种精神分裂一般的做法十分不解。
哦,除了精神分裂,他还狂性大发了
早在纪无咎下令逮捕许令一家上下时,太后就找他来求情。母子二人当场便起了争执,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不好胡搅蛮缠大吵大闹。太后想着苦口婆心以理服人,于是摆事实讲道理,从祖宗家法讲到江山社稷,从皇后的职业操守讲到母子情深,说到最后就开始抹眼泪。
然而,她说一句,纪无咎就驳一句。自己这儿子整天跟叶蓁蓁那小妖妇在一起,别的好处没学会,嘴巴倒是越练越锋利了,呛起人来稳准狠,每句话都像一个不断膨胀的面团堵在你的喉咙里,堵得你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呼吸困难心脏停跳,恨不得杀几个人来泄一泄愤。
对于太后那三板斧,纪无咎也看腻了,没什么耐心了。他从来就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但凡有人想威胁他的掌控,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他从来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但凡有想践踏他那点微薄的情分,那更得好好掂量掂量。他从来没有对哪一个女人有如对叶蓁蓁这般上心过,但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阴谋加害他的妻子,那真的是太需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太后说得口干舌燥,干了三碗茶水,纪无咎却岿然不动,丝毫不松口。到后来她几乎祭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终结技,纪无咎才勉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