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敛眸一笑,神姿高彻,比往常多了几分情绪波动。
他道“或许是阵法的封印经历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些松动;又或许是梁先生本身心中就有怀疑,这怀疑沉淀多年,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或者真的是母子连心”
总之,谁知道呢
这时,黄叔那边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
“先生楚少”他道“我挖到了”
楚辞回过神,和沈晏一起过去,看见黄叔小心翼翼地从地下捧出一个黑色的木盒。
“阴沉木做的骨灰盒,梁老先生倒也真下得去血本。”楚辞对这位企业家没什么好感。
木盒用红缎包裹,虽然在地下埋藏了多年,但布料和盒子都没有一丝破损,崭新的缎面在礼堂正中的烛火下泛着光泽,带着与整间陈旧纪念厅完全不搭的诡异感。
盒子被从地底拿出的一刻,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心头有些发毛。
“等等。”
沈晏突然阻止了黄叔打开木盒的动作,示意他叫上还在培养感情的梁先生母子,“到外面再说。”
“这就要走了”
梁鸿振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好像如释重负,又好像有一丝不舍。
他站起身,对萧云澜道“妈,走吧。”
萧云澜没了怨气的干扰,比起刚才少了许多攻击性,她闻言“呵”一声,被身上的锁链捆绑着,飘在梁鸿振前方。
临走前看了眼手机里的自拍,她突然道“看看你额头这个表情纹,用抗衰老精华了吗”
“还有眼角纹、鱼尾纹、法令纹,一看就从来没有保养过梁一鸣那个王八蛋这些年怎么带孩子的”
“妈”梁鸿振尴尬且惊喜,“你想起来了”
“别叫我妈”
“好,”带着一脸傻儿子的笑容,梁鸿振赶在萧云澜开口“我没有你这么老的儿子”之前,夸下海口“明天我就去拉皮还不行么”
“行吧。”
说话间几人离开了阴森森的纪念堂,顺着走廊走向图书馆门口。
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只是在经过盥洗室时,听见了尖叫、哭泣和砸门声。
楚辞“怎么回事”
他身后,黄叔“哦豁。”
黄大仙摸摸下巴,想起来时遇见的那个孽债缠身的女人“把她给忘了。”
“交给我吧。”
不等先生与楚少出手,黄叔自告奋勇地走过去,推了一下门。
“咔哒。”
原本怎么用力都推不动踹不开的门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一条缝,里面是流水般填满了整间屋子的黑暗。
唯一的明亮来自镜子里,水银镜面反射出的倒影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救命”
蒋小滢披头散发,看见门开的一瞬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她趔趄着冲向门口,高跟鞋早就脱下,身上的衣服也在之前的挣扎之中变得凌乱不堪。
“救我”
满怀希望的求救声被一只手无情地阻止了。
黄叔定海神针一般站在门口,严肃审视蒋小滢“女士,请您认真自查之后再出现在我的老板面前,不要破坏我老板和他未婚夫的感情。”
“什么”
蒋小滢眼眶微红,泪痕宛然,眼神楚楚可怜,能够让铁石心肠的男人动容,然而黄叔的审美观和人类不在一个层次上。
他道“是的,请您认真检查脖子以下是否有不能描写的地方,否则我不得不对您采取一定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