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都是小事儿。”
许见竹轻描淡写地揭过,自幼在宫里养成的习惯,那些她能解决的事,便不愿说给旁人听,徒增麻烦,且虞府这点小事,比起她初至皇宫那会儿,根本也算不得什么。
她给虞时也夹了小菜,转而问“你好像早回了几日,你赶路了”
虞时也是赶路了,但不知为何,他舌头绕了圈,道“我赶什么路,疾风那家伙,不知道吃了什么,这几日跑得飞快,拉都拉不住。”
疾风是虞时也的马。
许见竹不疑有他,略有些担心道“我找个郎中给它看看”
虞时也喝着粥“不用,它好多了。”
“阿锦成亲可还顺利她独自一人远在垚南,想必很不适吧其实你应当多留几日,陪陪她才好。”
闻言,虞时也嘴角微抽,心道虞锦那个见色忘兄之人哪有什么不适,他看她适应得很。
他嗤了声道“阿锦那丫头,死活要和离随我回灵州,非说什么舍不得我,啧,成亲又不是儿戏,我自然不能由她胡闹,只怕再呆下去,她便愈发不肯让我走了。”
许见竹微顿,将信将疑地缓缓颔首。
虞时也把粥喝完,见她安静下来,忽然将巾帨丢给她,说“过来给我绞头发。”
许见竹看了眼手里的巾帨,走了过去。
既是为人妻,给虞时也绞头发就同陪虞时也做那种事一样,都算是分内之事,而她这人向来不推辞分内之事。
也正是吃准了这点,虞时也便肆无忌惮了些。
他屈膝盘腿坐在榻上,感受着头皮上那点微末的动静,道“这么点劲儿,你要绞到何时去”
许见竹垂目睨了他一眼,力道便加重了些。
虞时也头皮顿疼,“嘶”了声道“你故意的吧”
许见竹面无神色,把巾帨又重新丢给他,说“我叫丫鬟来。”
她倒不是置气,只是与虞时也相处的那阵子她稍稍摸清了这位虞大公子的性子,他这人金贵得很,吃穿住行都颇为讲究,若是不小心在她手里遭了罪,不知道又要冷嘲暗讽些什么来。
许见竹向来就懒得与人争执。
那巾帨从虞时也眼前落下,他蹙了下眉,反手便攥住眼前人的手腕,扯了扯唇角道“脾气这么大,别以为你是郡主我就惯着你,天高皇帝远,你是在我灵州,不是在上京,出嫁从夫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许见竹无语地望向他。
虞时也被她这毫无情绪起伏的模样弄得一梗,心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恼火,他看她训诫下人倒是挺厉害的,怎么跟他就一脸“我懒得同你说”的样子
虞时也忽然起身,朝内室通往书房的暗门走去,道“算了,我自己来。”
许见竹望着男人消失在暗门的身影,默然片刻,吩咐嬷嬷道“让厨房煮些花茶给大公子送去,火气太旺不好。”
周嬷嬷是太后从宫里精挑细选来照顾许见竹的,闻言略顿了顿,应了声是,思忖之下,委婉道“郡主,其实虞府不是皇宫,虞公子是您的夫君,是枕边人,您待他可以稍微,热忱些。”
许见竹不解地看她。
周嬷嬷讪讪一笑,道“没什么,老奴多嘴,这便去准备花茶。”
说罢,周嬷嬷福身离开。
踏出屋门时,她回头瞧了眼女子清瘦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息,郡主幼时入宫,便是她亲自照看,她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