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也很惋惜,她生在武将世家,自幼对血洒疆场、为国殉节之人抱有敬意,对其遗孀自也多了几分同情。
何况她此前听闻姬沥明是为护王爷撤退才战死沙场,虽未证实过其中原委,但依白管家对姬家的上心程度,以及姬长云可进出王府药房的情形看,因是真的无疑。
且白管家所为定是王爷默许,故而虞锦此番前来,也是替沈却来的。
白管家偷瞧她几眼,犹豫半响,道“王妃,府里丫鬟嘴碎,有些事当不得真,那些风言风语没个准头,王爷嘴上不说,却是很顾及姬将军的恩情,只许是担心姬大夫偏了心思,故而从未主动做什么,王爷清清白白,天地可鉴呐”
也正是如此,白管家从未打过姬长云的主意,他可太了解自家王爷了。
说实在话,虞锦确实因姬长云生过警备之心,但彼时她借着失忆,尚未在王府站住脚,眼下一切尘埃落定,反而看得愈发清晰。
倘若王爷当真对姬长云有意,恐怕早早纳了侧妃,娶了正妻也说不准,不必白管家解释,虞锦也并不会多想。
听白管家这般慷慨激昂地为王爷说话,虞锦觑他“白叔,我瞧着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
“自然不是。”白管家连忙摇头,道“王妃最是深明大义”
不几时,药便煎好,林氏服下后总算转醒。
只是她瞧着脸色很是苍白,颇为虚弱,听说王妃亲临,又固执地非要下榻见礼,被虞锦勒令禁止。
见林氏要收拾病容,虞锦体贴地去堂前坐着,听闻姬长云临时赶回了府中,顿时松了口气,将齐郎中留下给姬家母女差遣,一切安排到仁至义尽后,才准备打道回府。
行至廊下,却逢姬长云一身白衣缓步而来。
四目相对,姬长云脚步慢了一瞬,她看向虞锦依旧绚丽的衣裳,以及那张养得滋润的小脸。
单是就这么看着,都能瞧出她成婚后的日子何其滋润。
姬长云有些不知怎么面对虞锦,她此前便疑心虞锦身份有异,且又瞧王爷待她已超出了正常兄妹该有的界限,可她那时以为她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她早该料到的,虞锦的言行举止,非显赫人家断是养不出这样精细的人。
姬长云呼吸顿了顿,又快步上前,福身道“听母亲说了适才的情形,长云在此多谢王妃亲临。”
虞锦扶起她,道“姬大夫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见姬夫人无大碍,我也好放心。”
姬长云看着虞锦那双白皙嫩滑的手,情绪很复杂,感激有,窘迫有,矜傲也有。
其实她自幼便看不惯那些娇娇气气、徒有美貌的大小姐,她们一无是处,靠着家世与模样便能高人一等,姬长云不齿。
最重要的是,王爷不喜欢。
在姬长云的认知里,南祁王一向厌恶麻烦的人和事,且他心有守护山河的坚定,他最不是个能被情欲左右之人,更不是个耽于美色的浅显之人,若有人能在其左右,此人定要能与他携手并肩,而非只做他的身后人。
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大小姐,就是姬长云认为最不配的那类人。
可她还是成为南祁王府八抬大轿迎进门的王妃,是王爷亲自下了聘书求娶之人,姬长云很不解,她不知虞锦除了一张皮囊,究竟有什么好
她这样一个娇生惯养之人,又能为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