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微滞,低低道“嗯”
见她羞涩,老太君便乐着略过这茬,便瞧见沈却正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下,俨然是一副催人的架势,还是不动声色的那种。
老太君只好放了人。
颐朝官律将官员的婚假定为五日,沈却虽有爵位在身,但到底也在军中任职,是以按照规矩,他也只能在府中歇息五日。
不过即便是往常他也并未按照正常规矩上职,若有不在校场的时候,军情紧急,也会有人快马来报,所以他若是想,不必等假日才能休假。
这便是当权者的好处吧,虞锦心道。
但沈却与她父亲是同一种人,即便是在府里,大多时候也是足不出书房,哪怕是年节,心也都还落在军中。
这几日婚假,是沈却难得没踏进书房的时候,也亏得那些同僚下属还是识趣儿,这些日子默契地没拿琐事来烦扰他。
两个人同吃同住,腻歪了三日之后,便一同去城门送了虞时也。
虞时也本该在王府迎亲之后便打道回灵州,但却足足在垚南停留了三日,追其缘由,他三日前倒是让生莲刻意在沈却跟前说了一嘴。
当时生莲很是惶恐,嗫嗫喏喏地说“公子他说说王妃年纪小,玩性大,许是成完婚没了兴致也说不准,也或者是有人待王妃不好,王妃若改主意想回灵州,他能顺道捎上您一起。”
虞锦偷觑沈却一眼“”
显然,虞锦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此时见到虞时也乘马停在城门口,她就觉得心头涩涩的,眼眶也暗暗泛红。
虞时也今日离开并未告知虞锦,还挺意外地从马背上跃下,走过来道“你怎么来了”
说罢,他恍然大悟地抬了抬眉梢,去看落后虞锦一步的沈却。
虞锦抿了抿唇,很是受伤道“阿兄为何不同我说声便要走。”
虞时也就看不得她红眼睛,头皮一阵发麻,道“把眼泪收收,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又不是往后瞧不见了。”
“呸”虞锦打了他一下,“快说”
“”
虞时也无奈地拖着语调道“呸呸呸,行了吧。”
虞锦忍了忍,小嘴微微抽搐了两下,还是没忍住地哽咽出声,“阿兄”
虞时也长虞锦五岁,蒋淑月进门时他已然是知事的年纪,不像虞锦那样愿意亲近蒋淑月,甚至还有些不放心她。
那时虞广江常常宿在军中,几个月甚至半年不着家,他烦虞锦成日哭闹,但又怕蒋淑月待她不好,成天变着法往虞锦屋里钻,一呆就是一整日。
许是因此,虞锦很爱跟在虞时也身后跑,他就算不搭理她,她也能没心没肺地缠着他。
兄妹二人是打闹着长大的,除却去岁边城战役,虞锦从未与他分隔如此远的距离,一时还有些伤怀。
直到这时,虞锦才生出些远嫁他乡的真实感。
思及此,泪珠子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滚落下来,她抱住虞时也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沈却看了一眼,转身回到马车里。
虞时也摸着虞锦的小脑袋,苦口婆心道“你多大了虞锦,丢不丢人对了,你得把沈却看好了,我这几日在城里走了一遭,这外头觊觎他的还不在少数,男人纳了妾都会变坏,绝不能让他纳妾,你这脑子决计是斗不过那些个手段精明的女子。”
虞锦眼下哪还管这些,甚至也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