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踮起脚尖嗅了嗅, 一股很浓的酒气飘至鼻息,她眼神古怪地看了沈却一眼,显然不信, 何况醉酒之人,最爱说自己没醉。
她还是打算遣人去端碗醒酒汤来。
沈却捏起新娘的下颔, 猝不及防地吻了下去,且还熟练地撬开她的牙, 舌尖缠绕了一下, 退开时唇齿间响起了道不轻不重地吮吸声。
虞锦迷茫地抬着脸, 就听沈却垂目道“我喝酒了吗”
她后知后觉地顶了下上颚, 还真没有半点酒味
可是怎么会, 这种日子,便是天潢贵胄也免不得要被灌下不少酒,连他阿兄那日都勉强脱身呢。
沈却似是都看穿她的疑惑,道“嗯, 白叔从库房里翻出了只阴阳酒壶。”
虞锦恍然大悟,道“白叔真是思虑周全,早知阿兄成婚时我也给他备上一只。”
说话间,沈却牵她走至桌前。
那银纹壶与银纹酒樽是成套的, 摆在一处甚是精致漂亮, 衬得酒樽里的合卺酒都显得很高贵。
按照礼仪流程,饮下合卺酒后两人便可以安置了
虞锦脑中不可避免地浮现出避火图册的一幕幕场景, 还未饮酒就红了脸, 连掌心中何时塞进了只酒樽都未可知。
她呼吸浅浅地抬起胳膊,将手从沈却臂弯里绕过去,酒水入喉,辛辣中又带着些甘甜, 她回味了下,想将酒樽里的酒水饮尽。
沈却拦下她,“别喝了。”
虞锦不解道“可这合卺酒不是要喝完”
她说着往沈却酒樽里看了眼,已是饮尽见底。
按照规矩,确实本该喝完,但这酒烈。沈却意味深长地瞥了虞锦一眼,并不是很想新婚过后他的小王妃再次将自己关在屋里,避不见人。
沈却道“垚南没有这个规矩。”
“哦”
虞锦慢吞吞搁下酒樽,接下来是要了吧。
她垂头去解自己这身繁琐的嫁衣,正摸了摸衣带,手便被按在了腰间,她茫然地看沈却。
男人喉结微滚,眸色晦暗,声音也有些沙哑,但依旧保持着他惯来的克制,道“不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适才他便发觉,这桌案上的糕点几乎未动,问道“不合口味想吃什么”
虞锦停顿一下,其实并非不合口味,是她方才满脑子避火图册,有些食不下咽。
她摇头,小小声道“我不饿。”
“一会儿就饿了。”
虞锦只当沈却体恤她今日劳累未能进食,心里感动了一番,忽然很期待地仰头道“我听说白叔在府里修了一座望月台,就在从前拾星阁的位置”
看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沈却额前无故跳了两下。
果不其然,就听虞锦欢快地道“王爷,不若我们去望月台赏景吃糕点我瞧今日天晴,也很适合赏夜景,何况白叔为成亲礼将府里这样费心布置,我还未看清呢,明日便要撤了吧”
其实虞锦意不在此,她成亲前便准备了两首诗,本意是在洞房前稍稍发挥一下,以巩固一下自己在夫君心里文雅娴静知书达理的形象,但奈何今日一切都匆匆忙忙,实在寻不到一个好时机。
但现在,时机来了
试想新婚之夜,星落云散,月下吟诗,举杯对饮,此情此景是何等柔转百肠、情意绵绵。
思及此,虞锦情绪高涨地去勾沈却的食指,晃了晃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