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广江哼了声,懒得同她掰扯,说“就那样担心你阿兄为难他”
虞锦怔了怔,绞了绞手中的帕子,说“我没有。”
虞广江负手在后,沉默半响道“他伤既已无甚大碍,明日我们就启程回灵州。”
闻言,虞锦只停顿一瞬,便颔首应是。
无论如何,她这趟回灵州都是毋庸置疑。
虞锦道“父亲,那我先去准备准备。”
虞广江忽然拍了拍她的肩,叹气道“此事不急,过阵子再看。且厥北不乏青年才俊,你现已到了议亲的年纪,自是要多过几眼。”
虞锦点点头,又道了几句好听的话,哄得虞广江眉开眼笑,这才缓步离开。
一番折腾下来,已时至傍晚,天色渐沉。
虞锦踩在树叶铺满的石子小径上,每一步都簌簌作响,她轻轻垂下眼。
沈却能洞察虞时也的意图,而虞锦何其了解自家兄长,又怎会不明白。
但以虞锦对沈却的了解,若非要在她和粮马上抉择,他定是要粮马无疑。实则他与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是同一类人,他们心有恢弘大义,奉军务为第一要务,甚至如有必要,死也不惜。
那样铮铮铁骨,碧血丹心。
可若说没有一点失落,倒也是假的。
但也就一点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忍忍虞锦想。
另一边,琅苑正房。
屋内未点烛火,一片昏沉,沈却坐在椅上,暗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他淡淡道“人呢。”
段荣应道“三、虞二姑娘正从别院往琅苑来,许是还要走上一刻钟。”
沈却“嗯”了声,久久未言。
段荣见他没其他吩咐,便迟缓地离开,只是心下略有疑惑,王爷这是怎的了
即便是提亲失败,也不至如此伤神颓靡吧
“吱呀”一声,屋门阖上的瞬间,沈却剑眉轻蹙,耳畔蓦然响起虞时也的声音“这世上哪有这等好事,不若王爷选一个”
几乎是同时,那段属于沈离征的记忆翻涌而上,和方才前厅发生之事似是交织重叠。
有雨声、马儿嘶鸣声,争吵声
公主攥住勒紧缰绳,一箭穿心的画面在他脑海不断闪现,沈却抬手捏了捏鼻梁,倏地想到方才虞锦摁着肚子喊疼的样子。
成倍的愧疚与心疼似是长了锋利的刃,扎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泛疼。
沈却缓缓吐息,蓦然起身,推门而出。
夜色如墨,弯月高悬,星子还尚未冒尖儿。
平心而论,这王府着实太广阔了些,但是从别院走回琅苑,虞锦因不愿自己双足受太多苦,一路走走停停,愣是将一刻钟的路程延至小半个时辰。
她才迈进琅苑苑门,长气未舒,倏地墙角伸出一条长臂,瞬息之间就将人拽了过去,虞锦掩唇惊呼一声,整张脸被摁进硬邦邦的胸膛。
他抱得她好紧。
“呜呜”虞锦心慌挣扎,握起拳头去砸男人的背脊。
好半响,男人才有所松动。
虞锦桎梏消失,不由捂着胸口喘气,一缕熟悉的松香陡然窜入鼻息间,她稍稍一怔,仰头看去。
这墙角实在太过昏暗,借着微弱月色,也只能堪堪瞧出个模糊的轮廓。
她惊讶道“王爷”
她面色显而易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