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来与南祁王道别外,还有一件要事。
虞家于王府,还有个天大的恩情要还。虞广江也琢磨了一夜,垚南的短处众人皆知,年年上报朝廷要马要粮,却无济于补,以至于周边各州粮价哄抬,且还供不应求。
这些,朝廷给不了,灵州却能给。
只是灵州也地处边境,兵马粮草皆乃刚需,从未长期给哪个州府供过粮马。倘若是在半年前,虞广江定是不应,但
正如元钰清最初所料,虞广江是个重情义之人。
然,正步入廊下,恰逢白管家端着药碗踏出房门。
虞广江微顿,道“王爷他”
白管家叹气道“王爷他伤势加重,眼下发了高热,用过药后便睡下了,虞大人可有要事”
闻言,虞广江粗眉轻蹙,那臭小子不是信誓旦旦说那伤口并不深
他迟疑道“怎会伤势加重”
“大人有所不知,王爷军务繁重,又爱亲力亲为,就连教导虞姑娘练箭一事,都不肯交与旁人唉,加之前些日子过于操劳,身子本就疲惫,不过王爷平素里身子十分健朗,只那一剑将多年未发的风寒给引了出来,您瞧这太不巧了。”
虞广江迟缓地点了下头,颇为尴尬地咳嗽一声,“既如此,那老夫改日再来。”
白管家弯了弯眼尾,“欸,大人歇两日再来。虞大人还未领略过垚南的风土人情吧不若老奴遣个伶俐的小厮给大人领路如何”
虞广江客套应下,只是一边走一边心想啧,南祁王竟还教阿锦练箭不对,她在府中连几步路都不肯多走,平日顶多绣几朵中看不中用的花样,何时都肯练箭了
送走虞广江后,白管家笑容陡然一敛,抚着心口,脚步匆匆道“去命人再找一找那对玉如意搁哪了,分明就收在库房,如何会找不到还有,再核对核对那礼单,愣着作甚都给我赶紧的”
如此一来,楚澜很快便得知了此事。
她这两日被虞锦的身份惊得神不思属,但讶异过后,想来虞锦要离开王府,又深觉遗憾,于是便去寻白管家要些便于收藏的宝贝当作临别赠礼。
然,几次三番,俱被白管家敷衍打发回来。
楚澜费尽心思、再三打听,才窥得那份厚厚的礼单,走出库房时,险些一脚踩空。
因不愿虞锦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左不过再耽搁两日,虞广江并未强要虞锦搬出琅苑,虞时也亦将房外两个惹人瞩目的侍卫给撤了。
但也不知怎的,虞锦这两日安分得很,即便是无人看管,也坚决不迈出寝屋门槛,仿佛外头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倒让虞时也很是省心,脸色都好看了些许,见虞锦身侧无人伺候,便将她的贴身侍婢生莲从驿站接了来。
时隔半年,主仆二人皆是红了眼。
在虞锦被塞进花轿之前,蒋淑月便将府里的忠仆发卖了个干净,尤其是那些护着虞锦的丫鬟嬷嬷,其中便有生莲。
一番痛哭之后,生莲才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牙婆子将她们这些奴籍之人发卖到各家当丫鬟,有的主人家凶残,重则打轻则骂,但她算得上幸运,主家虽待人不算亲厚,可也算宽和。可没想到,虞大人和虞公子回府后,竟派人将他们重新赎了回来。
生莲红着眼道“故而奴婢才能再与姑娘一见,当初都是奴婢无用,没能护住姑娘,姑娘受委屈了,小脸都”
她想道一句小脸都瘦了,但话却生生卡在了喉间,因无论是粗看还是细看,她家姑娘非但没瘦,反而养得愈发水灵,脸颊上的肉都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