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够了吗”
虞锦酝酿的哽咽声陡然一滞, 泪花卡在眼眶里,在男人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下,略微窘迫地捋了下发, 小声坚持道“我是真的肚子疼。”
沈却看她眼神飘忽, 停顿片刻,落座道“是吗哪里疼这里”
他说着, 用指腹摁了摁她方才捂住的地方。那肚皮软绵绵的, 一摁就往下凹。
虞锦蓦地一怔, 浑身发麻, 忙往后挪,护住小腹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这里”
男人眉梢轻提,一本正色道“躲什么, 过来。你不是肚子疼不认真看看怎知哪里疼,若是严重, 应及时就医用药。”
闻言, 虞锦连连摇头, 起身拉了拉裙摆, 说“我不疼, 不疼了,眼下风清气正,正是适合练习射击的时候,怎能躲在营帐里清闲如此实在不像话”
说罢, 虞锦握了握拳,脚步凌乱地走出帐外。
沈却盯着飘扬的帘幔看了半响, 倏地掩面笑起来,昳丽俊朗。
另一边,虞锦抚着怦怦跳的胸口, 呼吸略微急促,耳根也隐隐发烫。
她握起短弩,发泄似的“咻”、“咻”、“咻”连发几箭,无一不脱靶,随后雄赳赳气昂昂地伸手道“再拿箭来”
沉溪与落雁面面相觑,又怎的了
临近午时,虞锦精神劲儿消耗殆尽,趁沈却视察营地时,也一道丢下了手中的短弩。
营地空旷,四周皆是兵将练武的号角声,时不时有卫兵匆匆跑过,便要扬起一阵硌人的尘土。
从前在灵州时,虞锦便对营地避之不及,唯恐脏了她干净的绣鞋和裙摆,是以也不肯顶着日头多走,十分自我珍惜地在沈却的营帐内歇息。
帐外号角声嘹亮,兵将练武动作整齐划一,时不时还传来马蹄声阵阵。
虞锦手握木箸,戳着硬邦邦的饭粒,不大有胃口地饮了两口花茶,早起的困意袭来,很快便歪倒在沈却的矮榻上。
待再醒来时,已是将至日落。
虞锦懵懵地撑着矮榻起身,捧着小镜子整理妆发,懒懒道“阿兄未回”
沉溪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说“段侍卫方才来,说是王爷正与人议事,姑娘稍候片刻。”
虞锦“唔”了声,瞧日头落山,便想出去走走。
郊外风凉,自她裙摆吹拂而过。
一路有人抱手招呼,三姑娘长三姑娘短,虞锦一一颔首以应。
只是没想,在回营帐的途中竟会撞上姬长云。
姬长云与老军医说着话,脚下蓦然一顿,与老军医话别后,便朝虞锦走来。
她并未像前几回见她那般福身问安,只轻点了下头道“三姑娘。”
虞锦也不甚在意,说“疫病之事我听阿兄提起过,当真是多亏了姬大夫。”
“长云分内之事,三姑娘言重。”
说话间隙,气氛沉默了片刻。
沉溪与落雁在后头悄悄对了个眼神,不知为何,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息在流动,说不出哪里怪异。
虞锦瞥了眼天色,道“天色不早,阿锦便先告辞了。”
说罢,虞锦欲要离开,姬长云忽而开口叫住她。
她沉默一息,才缓声道“垚南地处边境,营地数万将士,刀剑无眼,恐怕伤了三姑娘,长云知晓垚南许多适合姑娘家赏玩的去处,姑娘若烦闷,可邀着表姑娘一道去。”
虞锦捏了下绢帕,看向姬长云。
姬长云道“如此三姑娘可解闷,王爷也不必分神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