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的灯笼随风摇曳,将清瘦的身影拉得纤长。21
虞锦唇瓣紧抿,实则她也不知来此处作甚。询问沈却他是否有意给她寻个嫂子,还是撒娇抱紧南祁王的大腿,以免日后姬长云进府后她的日子难过
她思绪纷乱,一时理不出头绪。
“吱呀”一声,门扉从里拉开,露出男人一张清冷的俊容。
沈却稍顿,垂眼看她,淡淡道“何事”
撞上那双无波无澜的眸子,虞锦没来由心悸,攥紧手心道“我、我”
“是三姑娘么”姬长云从里踱步出来,露出盈盈身姿,浅笑道“三姑娘来啦三姑娘可是有话与王爷说那我先”
“不必。”沈却打断她,复又看向虞锦,道“你要说什么”
他口吻显然有些不耐烦,似催着她离开那般。
虞锦眉心轻蹙,后牙逐渐阖紧,心下腹诽道他凭什么她一个如花似玉、温柔可人的娇小姐,叫他啃上一口难不成还委屈他了她都如此伏小做低,他竟如此不不领情
虞锦只觉喉间酸涩,一定是气的。
她缓了半响,握拳道“没什么,白日里我瞧拾星阁修葺了个七七八八,便想着明早搬回去,这两日劳烦阿兄了,我走了”
说罢,她抬脚便走。转身的那一下,衣袖无意甩在了沈却身上。
沈却默然,看她走远,方才阖上门。
姬长云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只见男人脸色沉得吓人,她从未见他这样同谁生过闷气,即便是楚澜不时三房揭瓦,沈却也没打心眼里同她计较过。
他素来如此,旁人轻易牵动不得他的情绪。
姬长云斟茶,慢声道“王爷与三姑娘是闹不快了三姑娘年纪小,心性不定,王爷可要多容让些才是。”
沈却看了她一眼,道“你方才说这是疫病,会扩散”
姬长云见他不欲多言,只好继续谈论起公事。
“这疫病我曾在书中见过一二,多生在草原部落,如今却在营中出现病例,实在古怪。但王爷也瞧见了,不过几日便有十余人出现同样症状,如若不采取措施将其隔开,只怕更糟。”
沈却沉吟“可有药治”
姬长云犹疑了一下,“长云尽力而为,只医术上,元先生更胜一筹。”
她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品茶的元钰清。
闻言,元钰清放下茶盏,道“说来惭愧,这些年元某走动少,不如姬大夫见多识广,这疫病,我倒是真没见过,此次营中发病,还望姬大夫能搭把手。”
姬长云轻点了两下头,看向沈却,轻声道“长云义不容辞。”
片刻后,姬长云离开。
空气中漂浮的清香终于散去,男人锁了一夜的眉头,总算有松动的迹象。
方才姬长云在,元钰清不便提及军务,此时他才道“若是这病多发自草原,眼下突发,会不会是喀什部”
垚南境外十二个部落,唯有喀什部最难缠,与垚南早已结怨许久,尤其是对镇守垚南的南祁王恨之入骨,从前十次刺杀,便有八次是喀什部的手笔。
沈却自也能想到,道“眼下当务之急先治病。”
元钰清颔首,此时人心惶惶,疫病若不控制下来,只怕要出大乱子。
饮了沈却半壶茶,元钰清忽然搁盏,问“王爷与虞姑娘这是闹别扭了”
闹别扭,何其生动的三个字,搁在南祁王身上颇有些格格不入,但元钰清看他这脸色,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沈却微顿,没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