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虞锦捻了捻耳珰,竟是有些心虚。
白管家了然,乐呵呵一笑,道“不碍事,现下看就是了,恰老奴还能给姑娘指点一二。”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虞锦抿了抿唇,轻轻“噢”了声。
她心道罢了,敷衍过这一回便好。
于是虞锦在白管家殷勤的目光下落座,翻过账簿,心不在焉地逐字阅览。
一页、两页、三页过后,虞锦面露惊愕。
各家府邸多多少少都有私产,毕竟单凭朝廷那点俸禄,莫说出门应酬,便是养活一大家人都困难。
虞家亦然,且能将虞锦养成个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性子,那家底定是极为丰厚。
可比之她眼下这账簿,竟是小巫见大巫。
虞锦唏嘘道“府中私产竟这般多,难道祖上曾是经商的”
见虞锦终于来了点兴趣,白管家很是自得,道“三姑娘说笑,祖上曾是教书先生,倒是没什么产业,直至老王爷从了武,随当今圣上征战南北,这才挣得异姓王的封号。至于这私产,便说来话长。”
白管家饮茶一盏,继而道“垚南地处边境,本是穷苦地区,在此处领兵征战,光是军饷、粮马费就是一笔大开支,朝廷管辖不及,从前老王爷啊,那是穷了一辈子。不过”他声调微扬,傲然仰头道“我们王爷八岁袭爵,十三岁自上京迁往垚南,便开始着手整顿。如今这些生意,大多是王爷及冠之前便发展起来,为的便是支撑军饷与粮马,只后来王爷一心钻研军务,便将这府里的生意,都转手交由老奴打理。”
虞锦惊讶地抬了抬眉梢,沈却那般冰冰冷冷、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竟是个会经手营生的人。
见虞锦面露惊色,白管家满意地抚了抚须。
虞锦继续看账。
更漏“滴答滴答”流逝,一晃便是午时。
白管家依依不舍地抱着账簿离开,虞锦握拳锤了锤侧颈,两眼无神地叹了声气。
还好,走了就成
谁料,用过午膳后,白管家人尚未至,那“哒哒哒”的算珠声便先传进了屋里。
如此三日过去,虞锦委实有些萎靡不振。
其间,垚南下了场阴嗖嗖的雨,将花草树木洗涤得芬香弥漫,入鼻很是舒心。
这场雨使得沈却耽搁了出行,在琅苑用午膳。
用膳时,虞锦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兄为何要我看账,白叔一人看管不及,大可另请算账先生来,岂不更好”
话里难免有些怨怼的意味。
沈却手中的银箸微顿,实则他并未料到白叔对此事竟如此上心,但转念一想,也无甚坏处。
他淡淡道“你成日闲于府中,左右无事,请算账先生来府上,不仅多出一笔月例,还要多备上一间厢房,况且”
沈却给出一个令虞锦无法反驳的理由“我不喜府上有过多生人走动。”
“”
虞锦咬筷,原来是她想岔了,那账簿不是用来试探她的,她只是王府里一个不要工钱的算账女工罢了
嗬,果然是运筹帷幄的行军之人,真真将物尽其用发挥到了极致。
虞锦更萎靡了。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阵,虞锦连坐在窗前拨打算盘时,连窗外的鸟儿都觉得无比赏心悦目。
当夜,她便搁置了白管家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