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眼前出现一缕浅粉色锦缎,沈却抬手拉扯下来,停顿半响,交给侍卫道“找找。”
一刻钟后,有侍卫大喊“王爷锦缎在此处便不见了”
看样子,虞锦是绕了一圈后,又改变了方向。
他道“分开找。”
于是不多久,山间就布满了僧人和侍卫,放眼望去,尽是通亮的火把。
然而虞锦藏在山洞边上,埋头在膝间,是一点也瞧不见。
她小腹好疼,好疼,疼得她要晕过去。
沈却找到此处时,就见月色之下,一团影子缩在洞穴的土墙边上,那抱着自己的姿势,简直苍凉无比。
他心头窜起一股无名怒火,扳指被攥紧。
虞锦正凄凄惨惨地回顾自己还是大小姐时的生平,心想虞时也答应带给她的狼王獠牙做的骨戒她兴许没有机会戴了,也不知道父兄凯旋之际还能不能找到她的全尸。
呜呜。
虞锦越想越悲哀。
忽然,“咔嚓”一声,面前的枯枝仿佛被人踩断,一簇火光落在她泪迹痕痕的小脸上。
虞锦忽地一顿,继而仰起脸,入眼即是一张被火光照得暖黄的俊脸。
他就这么垂眼看她,眼睫都不见动一下,让人难以揣摩心绪。
然,虞锦也没那个闲心揣摩。
她简直如遇观世音菩萨,打了个泪嗝后猛地起身,张开双臂就扑了上去,“阿兄”
沈却被她撞得一个踉跄,只听耳畔嘤嘤落泪,梨花带雨。
诚然,虞锦这几滴眼泪极为真情实感,她以为沈却已经回府,她今夜怕是要凉在这荒山野岭。
后怕与惊喜交织,虞锦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双臂收得紧紧的,心头有什么石头突然落地,她哽咽道“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吓死了”
显而易见,方才惊慌之下反思的种种已被抛之脑后,她又开始不知好歹了。
沈却的怒意被她这一扑给扑灭了大半,但依旧有些胸闷,冷声道“你不是走得挺干脆我看你在这蹲着挺好,我明日再遣人来接你。”
说罢,他扯开那两只纤细的胳膊,转身要走。
“嗯”
身后一声闷哼。
男人脚步一顿,见她月色之下的小脸略微有些苍白,鬓角还有几滴汗珠。
他蹙了下眉,“伤哪了”
虞锦吸气,道“小腹疼,我想喝糖水”
沈却望了下月色。
是真的麻烦。
很麻烦。
许是崩了一夜的弦倏然松动,上了马车后,虞锦便疼得几近昏过去。
她是被沈却抱进王府的。
这阵仗将候在门外的白管家吓了好大一跳,甚至惊动了将将入睡的楚澜。
白管家随着一并入了拾星阁,道“王爷,这、这是怎的了”
沈却稳声道“白叔,去请府医来,落雁,红糖水。”
落雁“欸”了声,明白了其缘由,姑娘这月事才第四日,本就没彻底过去。
虞锦挣扎着直起腰,忍疼在沉溪搀扶下去换好了月事带。
再回来时,仓促灌下红糖水,便蜷缩在榻前,蹙眉闭眼,谁的话都不听。
沉溪拧干帕子,擦着她额前的汗,道“王爷,这有奴婢看着,王爷快回吧。”
沈却站在床头,盯着虞锦隆起的眉心看,他确实第一回知晓,来月事能疼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