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尔芭基露露和其它的士官兵们一起被塞进这间船舱,身旁堆放着各种杂物,看来这房间原本是个仓库,当然也没有座位。所有的人只能挨着肩坐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连倒下去躺一躺的空间也不够。
刺鼻的机油味,让娜塔尔芭基露露怎么也没法习惯。微弱阴暗的橙光下,每张脸孔都像是极端疲倦。与其说是官兵,只怕更像是一群难民。
既然这是命令,当然只有服从,没有质疑的余地
这虽是娜塔尔芭基露露日常的信念,但一想到自己正抱膝、像个小孩似的蹲坐在一群陌生的士兵中间,凄惨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
在大天使号上担任副官时,舰桥上还有自己
的位置,虽然知道那只是临时职位,而坐在那个位子上的责任也重,但想起那段时间,恐怕是她至今最充实的一段人生。她能凭自己的意思掌舰,部下们也总是服从她的指示
虽然他们有时不怎么可靠。就连那个软弱得令娜塔尔芭基露露牙痒痒的舰长,不过,那个男人还能再见到面吗
现在想起来,娜塔尔芭基露露也是感到相当怀念。
娜塔尔芭基露露这时才惊觉,自己对那儿大天使号竟然已经有了依恋
她不禁困惑。军队是讲究程序和效率的地方,不是培养那种温情或熟悉感的场所。可是
此刻只有娜塔尔芭基露露一人与熟悉的伙伴们分离,心中的感觉只有不安和寂寞。
大天使号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曾孤立于友军之外,又被迫不计手段地求生存,以致产生出一种与正常军事组织不兼容的特殊气氛。这一点或许
与舰长的气质有关,又或许是那群战地授阶的少年少女们带来的。对他们而言,隶属于军队好像只是达到目的一种手段。看在出身军人世家、从士官学校以来一路位居精英阶级的娜塔尔芭基露露眼里,实在是不能苟同
别的不提,单单是说一句“保重啦”外加握手,根本也就不是军队打招呼的方式。
娜塔尔芭基露露苦笑着注视着玛琉拉米亚斯握过的那只手。
哦,还有那个和自己一样调职的男人
现在应该跟自己一样,蜷缩在机油味四溢的船舱里吧。
不,以他穆拉弗拉格的为人,一定已经和身边的士兵打成一片,若不是跟人聊得投缘,就是在耍宝搞得大家啼笑皆非吧。
正当娜塔尔芭基露露出神地回忆着同胞的种种时,隔着杂物堆窃窃私语的某个人突然大叫起来。
“什么怎么可能”
缩着身子打盹儿的士兵都被这个声音惊醒,纷纷嘀咕起来。杂物堆对面另有人“嘘”了一声,责怪那人的大嗓门。
“这事传出去就不好啦”
娜塔尔芭基露露被这几句刻意压低的悄悄话引得竖起耳朵,当然,娜塔尔芭基露露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在那一瞬间,身为女性的八卦心理在作祟,仅仅是想要获得一些自己可能不知道的情报而已,嗯就是这样
“可是那,留在阿拉斯加那批人要怎么办啊”
娜塔尔芭基露露听后,知道这个声音是刚才大叫的那人在问。口气怯怯的。跟他在聊的那人则语带苦涩的答道
“我看八成奋战至全灭吧”
娜塔尔芭基露露原本有些听好戏的心里顿时小时全无,猛然的背彷佛窜过一道电流。
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