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诰闻言,会意成武王要死,海松了口气后,对于古锋的从天而降忌惮之意大减,打定主意,回头就狠狠清洗一遍大营,必要将这些心怀旧主者清扫干净,面上却悲戚道“老古,本侯也想去见王爷最后一面,可是本侯皇命在身,着实走不开啊”心中狂喜不已,最后一个威胁也要没了。
然而古锋闻言竟未如吴诰意料中那般狂怒,眸光中还带着淡淡的嘲讽,看了他一眼后,留下一言道“你好自为之。”
说罢,转身出了帅帐。
这般绝对不符合常理的做派,让吴诰心中隐隐生出不妙。
这时,他的酒意才渐渐散尽,僵直的脑筋恢复了些转动。
古锋,是怎么靠近他的中军大帐的
吴诰面色凝重之极,他一步步走向大帐门口。
如今大乾军中一直延续着武王时定下的规矩。
武将,纵然在城里,也要住在军帐之内,不得弱了军伍之气。
可这一刻,吴诰多希望他所处之地不是军帐,没被古锋寻到
终于走到了帐门口,吴诰缓缓抓住帐帘,往边上一扯
就看见帐前那片阔地上,一道清瘦的身影静静的负手而立站在那,一瞬间,吴诰瞳孔猛然收缩,心口更是如同被一把强力无比的大手,狠狠攥起
这一刻,吴诰整个人如同忽然虚脱了般,连站立的力气都丧失了。
当一个人野心急剧膨胀时,当他心中充满了利和欲时,他的血勇之气,其实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因为,他开始惜身,怕死
而见他摇摇晃晃,连站直的气力都不足,再无当年的悍勇,阔地上那道身影收回了漠然的目光。
数道矫健的身影抬着一顶大灰轿子走来放下,那身影坐回轿后,古锋单手落下了轿帘,挡住了吴诰卑微哀求的目光。
看着几个气息强悍彪炳的大汉持金戈而来,吴诰目眦欲裂,大声叫道“来人来人亲兵何在家将何在”
几颗人头忽然咕噜噜的滚落到他跟前,一双双眼睛惊恐的死不瞑目,吴诰险些唬的魂飞魄散,他大声嘶吼道“王爷,末将依旧忠诚啊王爷王爷”
“咔”
随着一记利刃砍断颈骨的声音,吴诰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十数员自九边而来的大将,围在那顶灰色大轿边,恭敬的等候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轿内传出一道淡淡的叹息声,道“故人都见罢了,进宫罢。”
此言一出,大轿周遭将校们,登时面色狂热起来,为首一白发老将,蓦地举起手中兵刃,仰天狂吼一声“万岁万岁万岁”
这一日,他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继而,整座奋武大营响彻起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
那顶灰色大轿,被平稳抬起,顺着朱雀大街,往皇城朱雀门方向行去。
“戴权你这个阉奴,敢阻拦本宫见陛下”
大明宫,养心殿外,董皇后惊怒交加的看着戴权,厉声骂道。
戴权躬身赔笑道“皇后娘娘错怪奴婢了,奴婢就算有一万颗脑袋,都承担不起这等大罪啊陛下心口不适,正请了太医院院判在里面用针。王院判针法比不上张老供奉,所以里面一个人也不许留,怕打扰了他施针。且再三交待,心房不比旁处,中间万万不敢被打扰。娘娘若见罪,还请等王院判施完针,奴婢就是死也放心了。”
董皇后闻言,气的没法子,可也真不敢强闯了,只能咬牙问道“什么时候才能施针完”
戴权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