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般一说,众人面色都好看了起来,贾政也微微颔首。
贾母却笑道“都是至亲,哪有那么些个讲究若是太过客气,反倒生分了。”
薛姨妈却摇头笑道“老太太,这可不是讲究,原是该做的。要不然,我们也没脸再在亲戚家住了”
众人忙劝道,绝不至此。
薛姨妈却坚持要重谢,她又想了片刻,看着贾琮赞道“听说哥儿素来以老爷行事为师,如今看来,果然是极好的。你又是个极有志气的,虽袭了世位,日后要承爵,却说不要家里的家业”
听她明着说这些,连贾母面色都登时不自在起来。
许多事能做,却不能说。
一旦说出口,就是不小的丑闻
王夫人眼神怪异的看着这个妹妹,想看看她脑子是不是烧糊涂了,想了半天,就想出这种话来
然而就听到她继续道“我薛家是以商起家,太祖原是祁县薛氏的一位公子,因与家里发生了争执,一怒之下只身出户,到了南省,白手起家闯下了偌大的家业。
后来因资助朝廷大军,开朝后得了紫薇舍人的封赏,才有了如今薛家皇商的地位。
所以,我家素来最钦佩白手起家之人。
但纵是老太爷当年,一样接受过贵人的赠与。
若不然,世事艰难,哪有那样简单起家
如今我们不敢当贵人之说,倒是哥儿才是我家的贵人。
受了那般大的委屈,又出了那样大的力,若是谢礼轻了,人家只道我薛家不知礼。
所以我打算,将鼓楼西大街一处门铺,送与哥儿当谢礼”
话没说完,就被一连串的劝阻声劝住。
贾母心里不得劲,皱眉道“再没这样的道理亲戚间帮个忙,本是应该。若连产业都夺了去,岂不让人笑话”
贾政也并不欢喜,摇头道“琮儿虽说过那样的顽笑话,但家里又如何会短了他嚼用姨太太万莫要误会了去,此事无从谈起。
再者,门铺太过贵重,并不合适”
王夫人、王熙凤等人亦是各有说辞。
长安都中寸土寸金,寻常的门铺一间都要数千两银子。
鼓楼西大街却是黄金地段中的黄金地段,一间门铺就算不大,也值上万两以上。
要是换做薛蟠出来前,她们倒不反对拿这样的门铺去活动一番。
可薛蟠都已经出来了,再用这样的门铺去送贾琮,她们就觉得太过了些
只是薛姨妈似乎为了弥补先前的失态,执意要送。
众人的目光便落在贾琮身上,贾琮想了想,没有直接说门铺的事,而是道“姨太太许是不知,今日之事,尚未完全了结”
薛姨妈闻言,面色登时一变,心口一下提了起来,慌道“这是怎么说的可是那位芙蓉公子还不满意”
王夫人等人也肃穆了面色,看向贾琮。
不解好端端的,怎又发生了变故。
贾琮摇头道“并不是叶家,而是”
他无奈的看了眼薛蟠,道“薛大哥在狱中时,将在南省时指使家奴打死冯渊之事说了出来。
这件事本已经过去,当时的定案和薛大哥无关,只是家奴自己失手所为。
可如今他又亲口承认了,还是在镇抚司内,镇抚司那边想不理会都不行。”
薛姨妈闻言,差点没当场气晕厥过去,看了眼将头埋在软榻上不敢抬起的薛蟠,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