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告诉倪二哥和星严,还是那句话”
“这等时刻,要谨慎行事,不可造次莽撞公子,我都背下了”
邱三接着贾琮的话音,将话说罢,嘿嘿一笑,打了个千儿,在吴凡靠近前转身离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贾琮笑骂了声,亦转身迎向吴凡
翠云阁上,二楼竹字号雅阁内,陈然和吴凡二人又将贾琮好一通排揎。
贾琮自认东道,以作罚资。
此时,楼下御街两侧,熙熙攘攘已经挤满了京中百姓。
大乾两京十三省,亿兆子民,三千举子,三年一选。
天降一文曲夺魁
何等盛事
天下承平百年,三岁小儿亦会背那首前朝真宗皇帝所作劝学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状元大魁天下日,大冢宰,大宗伯亦要相迎,行御道,百官揖礼,万民欢呼。
何等风光
只是,看着窗下热情澎湃的百姓人潮,楼上三人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论文章火候,论才情,宋华纵然不能摘得文魁之位,三鼎甲必不再话下。
会试时,便取得第二的佳绩。
但是殿试,看的远不止文章水准,还要看圣心。
若是圣意不在身,纵然才高八斗,亦难得魁。
若是再被天心所厌弃,那
名落榜底也不算什么。
但若当真那样,本就风雨飘摇的旧党,怕是愈发雪上加霜。
“七位内阁大臣,旧党只占三位,分管的还是祭礼、教化等虚务。
吏部尚书因京察舞弊案被牵连下台后,旧党最后的实务,就是工部衙门了。
若是子厚兄此次被压低名次,怕是连这最后一处,早晚也要丢去。
大势堪忧啊唉”
忧国忧民的陈然,唉声叹息感慨道。
吴凡撇嘴道“旧党怎样我不管,可表兄要是被牵连了,就太可恨了我已经让赵桧儿去打听消息了,一会儿就来。”
赵桧是他的长随。
陈然见他浑不在意,作色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旧党这棵大树若倒了,我辈且不说,天下苍生该如何”
贾琮吴凡不动声色,静静的看他表演,眼神淡然。
陈然被他看的不自在,讪然一笑,道“清臣,我不是顽笑,是真有些担忧”
贾琮摇头道“旧党众臣虽大都被打发出京,却也没有贬镝至蛮荒之地,而是去了应天府。
这么明显的局势,子川兄你亦读史,我就不信你看不出”
陈然虽不好学,所读偏向杂学野史,但起码的史书还是知道的,他皱眉道“你是说前朝熙宁变法兴起的党争,新党将旧党贬斥去西京洛阳府”
贾琮点点头道“除了二年前,礼部左侍郎李征的公子李文德惹的天怒人怨,被处以极刑,李征也引咎辞职外,这二年来,三品以上大员左迁,基本上都被流入应天府为官。
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保全
在我想来,宫里也未必就对新法那么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