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疲倦道“吩咐下去,今儿家里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往外传。
哪个敢乱嚼舌头,直接拖出去打死。”
除了家丑不可外传外,她也不能真的看到大房再也抬不起头来。
当了一辈子家,贾母不会不懂得一房独大的坏处。
她对王家的观感,其实并不好
而且,终归到底,大房也是她的儿孙。
她不能满神京城里,都传扬大房苛虐庶子的丑事。
只要贾家门儿里自己压下这桩丑事,她相信以孔老公爷的人品,绝不会往外多说。
王熙凤忙笑道“老祖宗尽放心就是,这样大的事,哪个敢多嘴
只是”
“只是什么”
鸳鸯服侍着喝了口参茶后,贾母提起了些精神头,问道。
王熙凤有些为难道“就是不知琮哥儿该怎么办大老爷那边怕是再不能容他。”
贾母闻言,脸色又难看下来,微微皱眉道“到底是他儿子,难道还真能成生死仇人,要当贼打死”
王熙凤苦笑了声,摇摇头,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她公公。
可若不是贾母发话将贾琮带到这边来养,贾琮多半活不了几天了
贾母想了想,也头疼起来,她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道“那就养在这边,这一二年里,让他先别去东路院了。
让链儿给他老子说,总要给人一条活路,也不能再让人说嘴了去,左右不过一个庶子,有什么容不下的
其他的,你和太太看着办吧,我去歪会儿”
说罢,让鸳鸯搀扶起来,要去暖阁睡会儿。
走了两步,却又顿下脚,道“既然他是个好念书,就好好念书,也不用来给我请安。
告诉他,念好书,才是他自己的。
他老子恨不得打死他,日后那份家业,自然落不到他头上一分。”
王熙凤闻言,忙应了声,等贾母的身影消逝在转角后,面上方浮起一抹笑意,折身往王夫人房走去。
“怎么说”
王夫人寻常居坐宴息之处,是在荣禧堂侧的三间耳房内。
当然,这种连接正宅的耳房,远比贾琮那种倚墙而建的耳房高大的多。
她坐在铺了秋香色金钱蟒条褥的炕上,微微靠着锦靠,手边有一梅花式洋漆小几,侧着目看着从东门而入的王熙凤,轻声问道。
王熙凤笑道“老太太也头疼,毕竟他是那样的出身。
想了半天,只说了句既然他是个好读书的,就好生读书罢,平日里也不用给她老人家请安。
其他的,让我和太太商议着来。”
王夫人闻言,淡淡笑了笑。
顺手从身边大丫鬟彩霞手中接过熏香手炉后,摩挲了下镂纹,想了片刻后,道“那就按老太太的意思去办吧。
准备个小院子与他,吃穿用度,按环儿的例给吧
他一月二两的月钱,也别问大太太要了,从我二十两里扣出来给他。”
王熙凤闻言,笑道“老天爷,他可真是掉进福窝儿了,遇上太太这样的菩萨心肠
真该让他来给太太磕头”
屋里周围侍立着的婆子丫鬟们也都凑趣的笑了起来。
王夫人却轻轻一笑,道“你少胡说,我经不住闹。
连老太太都不用他请安,我就愈发不用了。
行了,你去办吧。”
从王夫人房出来,上了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