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几层薄薄轻纱,影影绰绰的看见后面一个人影,慢慢朝着浴池这边走来。
江容易已经许久没有动过这样的杀心了。
他收回目光, 看了眼周思危。
周思危正紧紧闭着双眸,脸颊上显现出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他略微平复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有点不对劲”
鼻尖又浮现了一股芙蓉香,并不是之前那样冷清的香, 好像是经过了什么转变,香味渐渐浓郁了起来,缠绵的围绕在身边, 找不出一丝空隙来呼吸干净清新的气息。
周思危尝试着抬了抬手, 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只有一团火在胸口、腹部两处熊熊燃烧,光是抵抗着这一团火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精力, 让人分不出神来思考其它的东西。
江容易稍微好些, 还能够行动自如。
他没有犹豫,牙齿上下一碰, 用力咬住了舌尖, 口腔弥漫出来的血腥味瞬间将这股芙蓉花香遮盖了过去。
“我已经”江容易搭上了面前之人的肩膀处, 落手的地方炽热无比几乎要将人灼伤, 他歪着头,朝着周思危微微一笑,声音温柔极了, “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嘴角扬起的时候,正好露出了一点染着猩红颜色的牙齿。
那个突然闯入房间内的人似乎是怕发生什么意外,他走得很慢,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只差三步,就要走到了浴池边上。
但就在这个位置,那人停了下来,隔着朦胧的轻纱看向了浴池中的人。
江容易在浴池中,与这位不速之客对了一眼。
他按在周思危肩膀上的手掌微微用力,将整个身体从滚烫的泉水中脱离而出,离开水面的时候带出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水珠,其中有几点落到了周思危的脸颊之上。
周思危睁开了眼睛,恰巧看见一袭锦袍裹上了江容易的身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后,又很快的陷入了无尽的火焰之中。
浴池的边缘镶嵌着整块的白玉石砖,江容易赤着双足踩了上去,随即感受到一股冰凉从脚心一直蔓延上来,略微缓解了身上的症状。
站定以后,他伸出右手在身侧虚虚一握。
一旁金玉珠宝组成的锦绣堆中,斜斜插着一把格格不入的剑,就连这轻柔软和的奢华都无法将剑身上的煞气化为绕指柔。
十狱剑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震动片刻后,一道黑芒闪过,剑柄直直落入了江容易的手中。
其中有一串璀璨的珍珠链子被十狱剑带起,在半空中被锐利的剑气割裂,一颗颗圆滚滚的珍珠撒了一地,发出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声。
其中一颗珍珠滴溜溜的滚到了江容易的面前。
来人听到了这一阵动静,看了过去,略带疑惑得自语“连芙蓉醉都治不了你”
江容易垂下眼睑,看着这颗粉嫩的珍珠,随后抬足踏了上去,将滚圆珍珠踩在了脚下,手中握着的剑也一并抬起。
剑锋所指之处,掀起一阵寒风,毫不留情的吹开了挡在前方的层层薄纱,露出了那位不速之客的真容。
同样也将轻纱后的江容易露了出来,那人的眼珠转了转,死死的盯着了江容易的身上。
他的眼中倒映出的是一位纤细美人,美人立于白玉石砖之上,黑发尤带水汽随意的披在身后,几缕发丝凌乱的贴在额头上,几乎将眼睛都遮住了,但却遮不住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杀意。
许是刚从浴池中出来,他的眼眶微微泛着润红,衬得眼角下的那一抹云纹更加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