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轻轻擦拭着的手就那么停了下来,含泪的眸子凝视着他背脊上的疤痕,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伤痕累累的地方。
她明白,她的男人就是在沙场上用命去为她换取诰命和富贵,换她重回燕京城时,众人艳羡的目光,换她锦衣玉食奴仆成群。
她这个时候也不哭了,将脸贴在他湿润的肩头,轻轻磨蹭,喃声道
“你个笨蛋,如果你没了,我便是拥有了所有,也是没什么滋味。”
声音软糯,依恋无限,情意绵绵。
萧正峰微微眯起眸子,仰起头来,越发真切地感受着身后紧贴着的女人。
“阿烟,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你放心就是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阿烟却是不信的,如今这形势,要是她真信了才是傻呢,当下不由得用牙齿轻轻咬了他的脖子,咬的他坚韧强硬的身子都微微一颤。
她挑眉,咬牙切齿地道“我这辈子嫁给你,早晚心疼死我。”
洗完了澡后,阿烟从旁服侍着这男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命丫鬟们取来了温热的膳食,摆好了让他吃。他应该是饿极了的,当下狼吞虎咽吃起来。
看着这男人吃饭,阿烟细细看他眉眼,虽则是瘦了许多,整张脸也比以前黑了,可看着倒是精神,神态间也越发有了后一世那位平西侯的威严。
她一边伺候着他吃,给他端汤递水,一边柔声陪他说起话来。
“孩子叫什么,什么时候生的,你都给我说说吧。”萧正峰拎起一个包子两口吃光,一边吃一边这么问。当想起刚才那个睡在阿烟怀里分外恬静的孩子时,他眉眼间有了温柔的笑意。
“是正月二十八生的,女娃儿占了一个八,倒是一个好日子。生完了她,那家帮我接生的农户给我喝了一碗糯米羹,我就随手给她起了个小名叫糯糯。大名等着见了你再取。”
萧正峰听着阿烟这么说,眸中发热,盯着她问道
“那次让沈越和绿绮陪着你离开,也是我不得已冒险了,后来到底你怎么了,你都给我说说。”
阿烟点头,便将别后的事捡重要的说了,倒是把自己受得那些委屈,险些被北狄将士欺负的事儿都一笔带过,重点讲了绿绮为了自己断后的事儿,还有沈越救了自己的事儿,最后还讲了糯糯出生后的种种。
其实便是阿烟简单一带而过,萧正峰又哪里能听不出来呢,他这女人大着个肚子在这兵荒马乱的寒冬里奔波,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头呢。如今能活着回来,是多亏了绿绮和沈越,也是老天保佑,更是她性子坚韧,若是一般的女人,哭都哭死了。
他喉咙有些发堵,喝到一半的羹竟有些难以下咽,默了半响,这才勉强咽下,点头哑声道
“让你受了大委屈了。”
阿烟轻叹口气
“受些罪算不得什么,好歹活着回来了呢,糯糯也是平安无恙地生下来,但凡结果是好的,便什么都好说。只是绿绮那边,如今不知下落呢,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萧正峰点头
“放心,我回头派人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一时又想起沈越来,不免蹙眉道
“原本我也只是赌一把,如今果然没错,他实在是帮了咱们大忙,我欠了他一个人情,这个我会记得,以后早晚还他。”
阿烟听他提起沈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呆了半响后,笑了下道
“也没什么,他也未必要我们感激。”
经过了这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