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此时已经明了,不由蹙眉,想着好好的他怎么会来这里。
萧正峰却已经看到了,从马车里下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裹着一身雪白的上等狐裘大衣,只露出玉白的脸儿以及乌黑的头发。他又生得实在是好看,眉眼说不出的精致动人,可是却又不会有任何女子娇柔之气。这少年这么一出来,来往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注到他身上去了。心中不免一个赞叹,世间竟有如此一尘不染的少年,真跟冰雪堆砌出来的一般,晶莹剔透。
萧正峰见是他,便上前拜道“幸会幸会,原来是侯府的沈小公子”
这少年正是沈越,他也上前对着萧正峰拜了,口中却是笑道
“也是巧了,竟在这里遇到了萧将军和夫人。”
既被提起,阿烟也不能躲着装作没看到,只好懒懒地下了马车,上前见过了,只是神态间却有着淡淡的疏离。
沈越待到阿烟走过来了,才转首看过去。他望着阿烟走过来时明显不太自在的姿势,轻笑了下,垂眸见过后,便别过脸去
“这越往北越是冷了,夫人一路过来,可还适应”
阿烟笑道
“还好,谢谢小公子关心。只是不知道小公子何以来到此处”
他那身子骨,是见不得冷的,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竟然离开燕京城跑到这里来了。
沈越却笑着答道
“前几日遇到一位神医,说是我这病若是要根除,却是要以毒攻毒,去那寒冷荒凉之处,再配合那位神医的药贴,就此熬上一年,若是能熬过去,从此后也就除根了。”
萧正峰听得诧异,挑眉道“哦,原来这世间还有这等治病的法子”
沈越点头轻笑“是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既然是神医,那方子总是有几分古怪。这神医既敢这么说,我何妨试上一试,左右不过一年罢了,若是能除根自然是好,若是不能除根,顶多不过白白受一年的苦楚罢了。”
阿烟唇边扯出笑来“小公子说得极是。”
当下一行人互相谦让着进了驿站,萧正峰这边先送了阿烟进客房歇息洗漱,待一切安置妥当在,因身边带的干粮并不多了,便说要去集市上买些。阿烟听此,本也想跟着去,怎奈适才在马上才被欺了一番,两腿都打颤的,便只能趴伏在榻上歇着。
萧正峰当下就吩咐小厮萧荣,让他守在驿站里,若是有什么事便命马夫去叫回自己。而他自己呢,则是带了银子,出门购置一些物事。
其实若是往常,萧正峰自然不可能扔下阿烟一个人在客栈里,可是这到底是驿站,寻常人等是进不来的,客栈里又只有一个刚歇下的侯府小公子,虽行事素来诡异,不过此时已经是齐王的女婿,他和齐王又是好友,是以他才放心出去采买。
这边萧荣因是男丁,阿烟是女眷,自然不好守在门外,就远远地在驿站旁的倒插房里陪着那驿中驿衙在那里喝点小酒说话,马夫呢则是去后院喂马去了。此时冷风吹着,外面零零散散就下了星星雪花,驿站里的一捧枯枝上沾了点点晶莹,就隐约有些白梅的风姿。
阿烟慵懒地靠在榻上歇息着,忽而鼻间嗅到了一股清凉的气息,便爬起来,将逶迤的长发挽成发髻,披上了大髦,来到了窗棂前去看外面,见这院中萧冷的撒着白雪,不免笑叹了声。
正看着间,便见对面客房里的门打开了,沈越裹着白色狐裘走了出来,含着淡笑,望向阿烟这边。阿烟一见他,便觉无趣,就要关上窗子。谁知道沈越却踩着地上稀薄的雪,来到阿烟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