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帝听了这话,竟然不但没怒,反而越发喜欢了,他摇头笑叹道“可怜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心思呢,没想到就连我们雄才大略的左相大人都无法幸免。”
顾齐修听此,忙笑道“惭愧惭愧,可不是么,我虽为左相,可是更为人父,难免有些私心的,只盼着儿女顺遂,不求富贵荣华,但求一生无忧”
永和帝见顾齐修这么说,越发来了兴致,忙吩咐左右道“去取来朝中各家王侯年轻公子的名册来,朕要看看,哪个最配阿烟”
顾齐修见这永和帝竟然是当场要赐婚的样子,不免也有些担心,只怕是给阿烟指来一门不好的婚事,当下不免暗自想着,若是真得指个不如意的,少不得当场力争了。
这永和帝拿了名册来,翻来翻去,提了这家那家的,竟然是和顾齐修商议的意思。顾齐修也只好和他探讨一番,诸如望北侯家的公子自然是好的,只是人也有些书痴,又比如谨王府的小世子也不错,只是房里已经纳了几个妾室,阿烟怕是不喜欢。如此一来,正讨论着时,顾齐修的目光却是落在一处,竟然是威远侯府的二公子沈从晖。
顾齐修不免想起那沈从晖,想着虽则女儿并不喜这人,可是以他看来,此人长得文采风流,性子沉稳温和,如今家中也无妾室同房,他长兄又是早已没了的,日后这爵位自然是由他来承袭。若是阿烟嫁给他,也算是一门良缘呢。
正想着间,永和帝也注意到了这侯府的二公子,便拧眉问道“这个侯,素日里闭门修身养性,倒是少见他出来。”
顾齐修笑着点头“皇上说得是,自从他家的大公子出了事后,他便有些心灰意冷,把家中诸事交给管家处置,他自己却是吃斋拜佛,闲时品茶看书,轻易不喜见客的。”
永和帝听着这个,却是极为满意的“只是不知道这位二公子品貌如何,倒是不曾听说过。”
顾齐修知道这事儿若是永和帝打探,自己也瞒不过的,当下便将沈从晖和沈越前去自己府中拜会的事情都一一说了。
永和帝只听得兴趣盎然,最后笑着点头道“咱们只说要寻一门良缘,这缘分可不就在这里么”
顾齐修心知永和帝这是想要赐婚了,一时心里不知是喜是忧,不过很快便想着,这门婚事也并不差,阿烟虽则那一日眼见着并不喜这位侯府的二公子,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永和帝自然对这门婚事也是极为满意的,当下便召来了侯,下旨赐婚。
侯这些日子依旧不怎么出门的,听说永和帝召见自己,却是唬了一跳。其实世人只说他是因自己家大儿子的事才一直不理世事,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躲得是什么。如今左思右想都有些忐忑,一路上进宫只做了最坏的打算,待听到赐婚,赐的还是顾家的阿烟姑娘,越发吃惊。
不过他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当下也不动声色,跪在那里谢恩领旨了。
一时回到家中,侯夫人自然是喜欢的,沈从晖听说,虽诧异这婚事来得突然,可是想起那顾烟姑娘的姿容,想着那女子将成为自己的夫人,心中也渐渐泛起涟漪。
当下侯府便热闹起来,大家面上都泛起喜色,庆祝着这门婚事。唯独沈越这小少年,却是不吭声,只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沉思着什么。
这边顾齐修捧着圣旨,回到了家中,便将此事都说了。其他人也就罢了,阿烟却是一听便震惊不已。其实这几日她实在是诸事繁忙,天冷了,临近年关,各处铺子开始盘账,手头的庄子也准备过年,每日里几乎都有报账的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绿绮偏生又再次提起向去红巾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