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笑,“孩子是自家的好,太太看他,自然样样都好。”
大家说了几句话,赵勇便带着男孩子们去了西厢说话。
苏先生又道,“当时在甘肃知道朱家老夫人、老太爷的事,虽说世间难免生死悲欢,依旧叫人伤感。这边城,如朱老夫人这般胸怀宽阔的老人家实在是有一无二,当初阿白在族学附学,朱老夫人多有关照。我想着,什么时候叫阿白去祭奠一番才好。”
父母离逝时间未久,赵老太太眼睛微涩,拭泪道,“也好,母亲临终前犹不放心族学,特意分出一万两银子用于族学哪。”
“老夫人的眼光深远,常人所不及。”感叹了回朱老太太,苏先生劝赵老太太道,“老太太与老夫人母女情深,自然伤感。只是若老夫人泉下有知,知您伤感若此,怕要担心了。”
赵长卿亦劝道,“是啊。祖母,如今阿白刚中了举人回来,咱们正当高兴才是。先生怕还不知道,明年阿宁和梨果也想着下场一试。”用别的话引开了朱家事。
苏先生笑,“看来他们这两年没少用功。明年他们十六了,也该下场一试。”
凌氏笑,“梨果那孩子念书向来出息,阿宁有空就跟人出去跑马玩耍,还不知成不成”
苏先生最是个明白人,笑道,“阿宁心胸开阔,念书也是用功的。若是太太担心,反正阿白回来了,叫阿白帮他们看看文章。说不上指教,好歹一道进益。”
凌氏高兴的合不拢嘴。
赵长卿问,“明年春闱,先生,阿白要不要下场”
苏先生笑,“若是预备春闱,恐怕就不能回边城了,得急着往帝都赶呢。阿白的文章,秋举尚可得一二名次,放到帝都就寻常了。我思量着,叫他再好生念几年书,待下科不迟。”
赵长卿亦道,“这样稳健。”苏白秋举的名次很不错,但,西北的念书质量向来不及江南与帝都这块儿,与其着急明年的春闱,反不如再等三年,夯实了基础,若能一举夺得好名次,一辈子前程的根基就有了。不然,若在两可之间,落榜倒罢了,万一弄个同进士,恶心就能恶心死人。
大家说着重逢的话,傍晚开了两席,热闹了半日方歇。
接下来,苏白忙的仿佛一个陀罗。知府大人那里设宴请新科举人,还要去看望官学的先生、族学的先生,另外同窗之间的应酬也少不得。再有,苏白、凌腾、陈三郎、朱唐几个抽空去了朱家,朱唐本就是朱氏族人,余者三人都是在朱氏族学附过学的,同朱庆关系也好,朱老太太过逝,几人去上柱香,也是应有之意。
朱庆先给四人道了喜,凌腾与朱庆关系最好,道,“我们这科侥幸中了,明年春闱都心里没底,索性再等一科。老太太活着时,最关心你的课业。阿庆,春闱时,等你一起。”
朱庆一笑,“好。”
因四人是新科举人,朱六舅爷少不得要见一见的,尤其个个都是年轻俊才,朱六舅爷愈发喜欢,问了他们好些话,道,“家兄身上不大俐落,不然,家兄素来爱才,定也要见一见你们的。”自朱老太太朱太爷过逝,朱大舅爷也跟着病倒了,朱六舅爷很是担心兄长的身体。
其实,朱六舅爷也不是多好的身子,一方面是伤心父母过身,一方面是丧礼累的。朱六舅爷更恼着朱六太太不贤良,若不是有朱老太太临终前的话,朱大太太、朱六太太这事断难善了的,就是这么着,别的兄弟也不是没意见,不过是家丑不可外扬,杖毙了那个叫荷花的祸害丫环后,余者也都封了口,大家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朱六舅爷把家事都交到长子长媳的手上,再不叫朱六太太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