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夏文觉着,赵长卿渐渐的快乐了一些。
他从未见过赵长卿这样的女孩子,坚强又脆弱,微笑的时候都有一双悲伤的眼睛。夏文偶尔闲了也会想,不知是谁令赵长卿这般伤痛。
朱庄
不,怎么可能。这样无赖的人,做些无赖的事,赵长卿充其量不过是恼火罢了。
那位坏她名声的柳三公子
更不可能,那样的纨绔,赵长卿肯定看一眼都觉多余。
或许是那位有缘无分的楚少将军吧夏文来边城日久,又在赵长卿的药铺里做大夫,也偶有听人说起过,赵长卿曾有一桩极好的亲事
赵长卿道,“咱们中秋的节礼,夏大夫是头一等,一对羊后腿一对肘子四匹料子四匣月饼。二姐姐是二等,少一双肘子,余者一样。良栋,你是四匹料子四匣月饼。余者,都加发一月工钱,每人两筐苹果。”
夏文拉回思绪,笑,“赵大夫实在太客气了。”
赵良栋欢喜道,“卿姐姐,整个边城的东家再没你这般大方的了。”寻常铺子发节礼,掌柜与有头脸的管事兴许有些东西发,也断没这般丰厚的。更何况,连他做学徒的都有份。料子是凌氏的绸缎铺子里拿的,不是那些次等料子。至于月饼可是南香园的上等点心,就是拎出去亲戚间走动也体面的很。
赵长卿笑,“大过节的,是这么个意思,明天都歇一天,不用上工。”除了月饼与羊腿、肘子是外头买的之外,余者皆是自家东西,其实也没花几个钱。
赵长卿手面儿大方,可这么些东西,除了住在铺子的赵良栋,夏文凌二姐都是傍晚在外头雇了马车,方把赵长卿发的节礼带回了家。
凌二姐倒是惯了的,只是回家又听母亲含笑唠叨了几句,“都是自己人,长卿给铺子里伙计发些东西就罢了,你还要长卿这些东西做什么。不该收的。”
凌二姐笑,“看娘说的,难道我不是铺子里的伙计”心知她娘见着东西高兴,不过嘴上客套几句罢了。若是赵长卿只给别人不给自己,她娘肯定另有话说了。
母女两个说了几句闲话,凌二姐盒了两匣子月饼给凌太爷凌老太太送了过去,两位老人家又问了不少药铺子的事。凌二姐都耐心说了。
凌老太太私下对丈夫道,“长卿这孩子,越发能干了。”
凌太爷叹口气,“是啊。”
自有许多心事,只是不诉诸于口罢了。
倒是夏家,新搬来边城,何况夏太太素来是个节俭的,即使中秋也并不大操大办,不意长子带回这许多东西。
夏太太忙问,“这是哪儿得的”长子并不是大手大脚乱用钱的性子。
夏文道,“铺子里发的,娘看着收拾着用吧。”与车夫一并将东西搬到厨房,夏太太给了车钱,车夫便告辞了。
夏玉已经跑出来看稀罕了,欢快的如同林间小鸟,问,“哥,这是你们药铺里发的哥,你们怎么发这许多东西啊连料子都有。料子可别搁厨房,都得薰臭了,我拿屋里去了。”说着就把四匹料子抱堂屋放着了。
夏太太依次瞧过这许多东西,笑,“赵大夫真是个大方人,要知道你发这些,家里就省得置办了。”
夏文自袖子里摸出五两银子给母亲,“还有一个月工钱做过节费,娘你收着做家用吧。”
夏太太欢喜的收了,问,“前儿给你的零用,还有不你出去做大夫,也是有身份的人,别瘪着。”
“有呢,我也没处用钱。”夏文自灶上提了热水,出去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