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根本不领情,奚落道,“就那么三招两式的花拳绣腿,还出来瞎凑热闹,刀枪无眼,可不就是成心找打么”打量着纪诺被包得线锤一样的脑袋,林老板喝口药店的免费姜丝茶,直叹气,“你说你,幸而没要了命,不然我岂不是还要赔出一幅棺材钱。”
纪诺赌气道,“待我死了,你直接把我扔荒山野岭就是,好省下棺材钱。”
林老板叹,“死了也好说,凭咱们的交情,棺材钱我还是舍得的,就怕你这死也死不了,活也不好好活着,药钱啊,药钱啊一个大子没挣,都要老娘帮你垫”林老板一脸晦气,“摊上你这种没用的账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赶明儿把卖身契给我签了”
“我,我,我,我卖艺不卖身的。”巴结了这么一句话,小纪账房白玉般的脸竟红了。
“你有个屁的艺好卖”林老板接过苏先生开的药方,瞧了两眼将药方子抖到小纪账房脸上,道,“看到没里头可是有参的一幅药不知多少贵,就是卖了你怕你也还不清”
小纪账房被羞辱的想上吊,道,“那你别给我抓药,就看我死吧”
“屁话你要死了,前儿欠我的十八两三钱五分银子,我岂不是白亏了”林老板把药方往柜上一拍,道,“捡着上好的来抓”又挑眉嗔目的对小纪账房道,“从今天起,利钱按五分来算回去把欠条给我打了”
小纪账房嘟囔,“手也扭了,写不得字。”
林老板美眸微眯,“手扭了,那你也不用吃饭了,是吧”
小纪账房只得无奈地表示,“写,写,回去就写,成吧”
“这还差不多。”林老板道,“像我这样出钱给伙计看病的人东家有几个你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一时,赵良栋将药抓好,小脸儿红红道,“林老板,一共是八两七钱四分银子。”
林老板自袖子里摸出个荷包,里头两个银锞子,对赵长卿道,“邻里邻居的,不给便宜点。”
赵长卿笑,“那就算八两好了。”
林老板将银锞子给赵良栋,长眉微蹙,愁意微染,幽幽一叹道,“再没有比你们药铺子赚钱更俐落的了。”
赵良栋也不知怎地,不过是情不自禁的瞅了林老板一眼,结果这脸就不受控制的轰的一下自耳朵根烧到天灵盖,称银子时手抖的拿不住银秤。林老板噙着笑打趣,“赵大夫,你这伙计没事儿吧怎么瞧着跟羊角疯似的。”
赵长卿实在受不了她,推开林老板,自己从赵良栋手里接过银秤,称准了林老板的银子,对赵良栋道,“找二两。”
林老板揣上回找的银子,叫小纪账房自己拎着药就告辞了。
赵长卿瞟一眼恨不能钻桌子底下去的赵良栋,苏先生笑着打趣一句,“到底是年纪小。”赵良栋真的钻桌子底去了。
林老板还说药铺子赚钱容易,赵长卿才要说林老板的铺子是日进斗金。赵长卿时常听凌氏念叨如今生意不好做,但,林老板那生意不要太好。
除了皮草,还有各式各样的价值不匪的料子,都卖得很不错。按理,这样好的生意,林老板肯定是心顺意顺的。殊不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譬如现在,林老板就得忍受小纪账房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以后再有男客上门,我来招待就行了。”
林老板一面整理料子,不以为然道,“你会招待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