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会儿话,下晌告辞时,赵长卿叫来福又找了辆车才把两坛子酒与两筐鲜果拉回了家。
因果子罕见,赵家人都觉着新鲜,凌氏笑,“南蛮子地界儿的东西就是奇奇怪怪的,难为这么老远的运来,这是什么果子,我竟不认得。”
赵老太太到底有些年纪,见多识广,笑,“这个大圆球的叫柚子,小一些的是黄果,等吃了晚饭,咱们一起尝尝。”
如今凌氏对老太太愈发敬重,笑着奉承一句,“还是老太太,我一个都不认得。”
赵老太太道,“也是年轻时吃过一两回,南方湿热,跟咱们这里不一样,千里迢迢的运来,价钱不斐。挑一些给亲家太太送去尝个鲜。”
赵长卿换了家常衣裳过来,笑道,“这果子也就是罕见,还有两坛酒,别看坛子不大,可正经是李哥哥的父亲酿的。李哥哥的父亲可是翰林老爷。”
“哎呀,李公子原来是翰林老爷家的公子”凌氏连声赞叹,又问,“翰林老爷难道还会酿酒”
赵长卿道,“郑姐姐说这是雅痞,像翰林老爷们,有的爱花有的爱酒,多雅致啊。”
边城不少酒坊酿酒,凌氏哪里会觉着他们雅致。唯此事发生在翰林老爷身上,凌氏便万分赞同女儿的观点,郑重道,“那这酒可不能轻易喝,分个两壶给你表兄送去,翰林老爷酿的酒,叫他尝尝,沾些文曲星的运气,以后好考进士老爷”
赵长卿忍不住笑,“表兄中了进士肯定得感谢母亲。”
凌氏笑,“谢不谢我的,我也盼着他好。这是取个好彩头。”
赵长卿笑,“南方的果子咱们见的不多,边城虽说有卖,也贵的很。正好这就要开始送年礼了,介时放上几个,亲戚朋友的都尝尝。”
凌氏知赵长卿素来是个大方脾气,笑,“这也好。”
还没待赵家往凌二舅家送年礼,倒是凌二舅一家子先过来送年礼了。
自从赵长卿做了楚越及笄礼上的赞者,凌二太太年前便把侄女俐俐落落的送回了家去,早早的备好年礼,待得凌腾学里休息,便举家赶赴赵家。
如今,凌二太太对赵长卿的态度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在家也没少说赵长卿的好话,私下对丈夫道,“还是你有眼光,卿丫头实在是越来越出息了。如今我出去,听人提起她,都是赞不绝口的。”
外甥女有出息,凌二舅自然也高兴,揶揄一句,“难得啊。”
凌二太太横丈夫一眼,“我又不是瞎子。如今我也回转过来了,说来也都是误会,哎,我做长辈的,难道连这种心胸都没有。我想明白了,咱们阿腾连个兄弟都没有,将来还要一肩挑两房,身上的担子重啊,认真得给他寻个知根底又能干的媳妇才好。”
凌二舅笑,“这话且放在心里莫提,孩子们年纪尚小,阿腾也正是读书要紧的时候,别叫他在这些事上分心。”
凌二太太正色应了,给赵家准备年礼便格外用心。
虽然凌二舅一家子比往年来的早,凌氏也很高兴,先去见过了赵老太太,一行人便去了凌氏屋里说话。
凌二舅问,“妹夫不在家么”
凌氏笑,“成天瞎忙,今天给宋千户送年礼去了,估摸着得下晌才回来。”
凌二太太笑,“忙是好事。”
丫环捧来茶点,凌氏笑,“他是有事忙,没事也忙。阿腾学里快考试了吧,怎么没在家温习功课”
凌腾笑,“平日里学的扎实些,不在这一日半日的,祖父平日里也叫我劳逸结合。姑妈放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