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的很简单,书案上摆着一盆花苞半开的月季花,这花泼辣的很,种哪儿都能活的一种花。小小的花盆里,小小的一株,只花苞,衬着碧绿的枝叶收拾的干净整齐,近前便有淡淡花香萦鼻。
凌腾请赵长卿在案前椅子里坐了,自己拉了个圆凳坐。
凌三姐将点心往案上一放,自己另搬了凳子来,凌腾已经倒了三盏白水,温声道,“年纪小的时候喝茶不好,这点心甜,妹妹就喝白水吧。”
赵长卿道谢接了,凌三姐迫不及待的说起凌大姐几个来,道,“卿妹妹,你可是不知道,现在大姐二姐四妹可鲜亮了上回我跟着母亲过去给祖父祖母请安,见着她们头上都插着新首饰,绢花儿也是最新鲜的花样儿,大表姐现在都学着用胭脂啦。以前总是一幅穿衣少穿的穷酸样,这我家一搬,可不立刻就富了么”
赵长卿没说话,凌腾已径自自案上取了本孟子,直接问,“妹妹念到哪篇了”
赵长卿随手指了一篇,凌腾道,“闲来无事,我教妹妹念吧。”
“好啊,麻烦表哥了。”
接下来,凌腾便长篇大论的讲起孟子来,赵长卿还能说两句,凌三姐一句都听不懂,直听的呵欠连连,没多大工夫便主动道,“我去瞧瞧母亲可有要帮忙的,你们先自己玩儿吧。”走的时候依旧没忘了端走点心碟子。
凌腾长长的叹了口气,随手将书一合,疲惫的揉揉眉心,“叫妹妹看笑话了。”
赵长卿道,“三表姐就是这样直率的性子。”
凌腾年纪尚小,心机再深也是有限的,他低声叹道,“为着分家,把一家子情分都折腾尽了,三个盆两个碗的都能闹一场。血缘至亲,竟敌不过些许银两。”
赵长卿心道血缘至亲敌不过些许银两,夫妻之情也敌不过新人红颜,这个世界,有时,就是这么凉薄吧。
凌腾感叹良久,忽然问,“妹妹怎么不安慰我呢”
赵长卿道,“表兄需要安慰吗”一个强悍的人,不可能是成年突然间转变,必然这人自幼便强悍。看凌腾就知道,凌腾日后的成功是必然的结果,这是个天生强悍的人。
哪怕凌腾最终会成长为一代贱人,也依旧会是个强悍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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