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雅靠在身后的枕头上,说起前两月的经历,他们经过塘水城那个山道的时候,忽然天色大变电闪雷鸣,拉车的马受惊,竟然蹿向了一旁的山崖,马车摔到山涧底下,护卫奴仆们也连忙跟着下去救人。
然而,那一日的山涧下,有一片粘稠的黑暗。
“山涧下,有一个怪物。”裴季雅眯了眯眼睛,“它杀死了所有的活物,而我那个时候恰好触发了鼠地衣,变成了一只老鼠,侥幸没有摔死,只受了些伤,又躲在一具尸体下避过了那东西的杀机。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那么可怕的威压。”
后来那东西离开了,他带着伤从山涧底下爬到山道上去那么长的一段路简直累死,他堂堂裴家郎君,生平第一次那么累,这么多年没病死,没被自己用各种术折腾死,却险些给累死。
武祯问“是不是一只腐烂的妖怪”
裴季雅有些惊讶“你也见过那东西莫非,梅逐雨就是被那东西给掳走”
武祯很糟心,不太想回答。
裴季雅很感兴趣,继续问她“那东西现在还在山涧底下”
武祯搓着手指沉声道“不在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小师叔”门外忽然传来喊声,武祯转头看了一下,扭过头对裴季雅道“我有事先走,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裴季雅“表妹走好。”
他这意思是不用管他了,恰好武祯也不太想管,于是她就干脆的甩手走人了,将用完就扔这个词贯彻的彻底。
等武祯走出了门,白老鼠立刻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天地都在脚下的牛逼模样,指点着徒弟收拾他的床榻。上面都是芝麻糖片的碎屑,刚才武祯弄得。
阿福听话的趴在榻上把那些糖屑拍掉,很耿直的问自家的师父,“师父,你是不是很怕你的表妹啊”
裴季雅“”
阿福“她是不是打过你,所以你才怕她啊”
裴季雅温声道“阿福,听着,你要乖一点,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阿福茫然“不要再说什么”
裴季雅“表妹。”
阿福“哦。”她想,师父可能真的很怕他的表妹,其实她也觉得怪害怕的。
武祯走出小院,对寻来的立冬小道长挥挥手,“这里。”
立冬小道长快步过来,“小师叔可是发现了什么”
武祯“事情解决了,咱们可以走了。”
立冬小道长一惊,他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在作祟,小师叔就已经把事情给解决了,小师叔果然还是小师叔立冬小道长对小师叔的话深信不疑,马上告诉姓陶的两位事情解决了,然后又答应陶郎君会找人替他处理夫人和女儿的问题,这才和武祯一起接着赶往西岭山常羲观。
这一次路上并没有再出什么问题,两人在日暮时分到达了西岭山,又钻了半个时辰的密林子,才到了常羲观门口。
出乎武祯意料的,在道门赫赫有名的常羲观,地处偏僻不说,还很破。匾额脱漆,墙面长着青苔,门口作为阶梯的大石头上满是磨损的痕迹,观门小的只能容两个人并肩走进去,两扇小小的木门轻轻一推就嘎吱开了,都没锁。
立冬关好观门,对站在院中四处看的武祯说“小师叔赶了一日路饿了吧,这个时候师父师兄他们应该都在膳堂吃饭呢,我先去和师祖说一声小师叔回来了,小师叔你先去膳堂吃饭吧。”
说完他匆匆往右边去了,留下武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太黑了看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