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啊,我都是给兔崽子端牛奶,结果有一天不知道咋了,她突然就不喝牛奶了,没办法,现在我就换着酸奶啊豆浆啊杏仁露之类的给她喝。”
奶奶插着手站在后面,看着两个孩子一口口的喝掉杏仁露,露出满足的笑容。
说到底,老年人还是喜欢给崽喂食,把崽们喂胖就会很开心,奶奶现在觉得,喂一个不如喂两个,双倍快乐。
方稚水听了奶奶说的话,喝杏仁露的手,有点轻微的颤抖,却被她很快压了下去,也没有问什么问题。
到了晚上,方稚水顺势又蹭了一顿晚饭,才背着书包收拾好东西,回家去了。
阮眉陪着她,送她出去,一路走到街口。
“以后,要是心情不好,你就来我家,知不知道还有要是被谁欺负了,你也来我家,我去教训那个欺负你的人,我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阮眉有
些不舍,望着方稚水,脸上红扑扑的,额角还冒出些汗。
这会儿是初夏了,街边的法桐正在疯长,树叶随着风吹沙沙作响,像在演奏一首清淡抒情的背景音乐。
阮眉就总觉得,面前的人微微带笑的脸,像画中走出来一样。
方稚水同样微笑着,眼神深邃的盯着阮眉看,也不愿意走。
不知看了多久,方稚水忽然道
“方郡芝总跟我们说,o一无是处,浪费社会资源,身体又柔弱,脑子又差,一切都要靠a施舍,还动不动就发情,没有一点自控力,非常没用。”
阮眉瞪大了眼睛。
她不由自主想起上一辈子,自己周围充斥的许多贬低女性言论。
女人就是善变,头发长见识短,胸大无脑,女人成绩那么好干什么,将来还不是要考公务员,还不是要靠男人施舍到处买买买,没有一点自控力女人就是没用
没想到现在在这个abo世界里,社会逻辑自洽,看似公平公正,却依旧有这种歧视存在。
方郡芝是一个知名企业家,她都这么说了,可想而知,o们真实的生存情况,应该不怎么样。
大概就像上辈子阮眉身边的女性吧
“所以我刚分化成o的时候,非常恐慌。我无法认同自己的身份,最痛苦的时候我甚至一次性注射了五瓶抑制剂,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还好,家里没有一个人在意这件事,那几天除了佣人,没人来敲我的门,我才没被发现身份。”
方稚水仿佛在陈述别人的经历,语气平和冷淡,眼神和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
可是,阮眉的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
她流着两行清泪,仰着头,用那种被泪水洗刷的极度干净的眼神,看着方稚水,声音颤抖着说
“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了我,我会很疼的,我的心口现在就很疼”
方稚水望着眼前的人。
这是第一个,会为她流泪的人,纯粹的、简单的,感同身受的,为她而流泪。
方稚水的母亲米蓝,的确非常喜欢哭,可每一次,哭的都是自己的悲惨生活。
其他人对方稚水来说,不是仇敌就是过眼云烟。
直到此刻,方稚水忽然惊觉,她的世界中,只有阮眉
,一步步艰难地破除了那么多障碍,来到了她的身边,固执的要和她做朋友。
又那么固执的,要为她流眼泪。
阮眉眼泪多的停不下来,她是真的心口痛,想象一下方稚水躺在床上、冰冷的房子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