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元正蹲在才堆好的雪人前给许戎讲雪孩子的故事。
虽然下雪的时候天气不算太冷,玩了太长时间雪也让他的双手有点失去知觉。
就在这种时候,陈敬递了一个袖炉过来,颇有点雪中送炭的意思。
“你还去拿了袖炉”齐子元双眼发亮,笑眯眯地伸手去接。
陈敬略有迟疑,回过头看了一眼,诚实开口“是太上皇让奴婢拿给您的。”
“太上皇”齐子元讶异地扭过头,正对上不远处齐让看过来的目光。
照面也有一会了,齐子元才终于分出精力好好看看这个便宜哥哥。
可能因为是仰视的角度,他发现这人其实比自己想象的要高大挺拔的多。
身体应该是好了一点,毕竟已经可以自己来御花园来散步,却是依然苍白清瘦的,哪怕裹着厚厚的裘衣,也能看出掩盖在其下的单薄。
眉眼却是更精致了,虽然面容还是憔悴的,下垂看过来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但比上次见面多了几分柔和,好像那种自带的压迫感散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齐让确实让陈敬把袖炉拿给了过来,在自己还病着的时候。
齐子元站起身,捧着袖炉走了过去“多谢皇兄,不过这个袖炉”
“留着吧。”齐让垂下眼眸,看了眼按在袖炉上隐隐发红的指尖,有些意外地发现眼前的齐子元明明还是少年人没长开的样子,一双手确是细长的,清瘦又骨节分明,“我用不上。”
齐让淡淡道。
这其实也是实话,他整个人都裹在厚厚的狐裘里,只有小半张脸露在外面,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寒意,所以他把袖炉递出去的时候,旁边的江维桢都没有反对。
齐子元抬眼将齐让仔细打量了一遍,相信了对方确实不需要这个袖炉,稍稍安心了一点,随即又想起刚刚被自己随手塞到怀里那方锦帕“那到时候和锦帕一起送还给永安殿。”
“不用在意,”齐让有些不太适应这样和齐子元交流,转过脸冲着还蹲在雪人前的许戎抬了抬下巴,“去玩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声音也不高,眉眼微微弯着,让齐子元在那一瞬好像感受到了一点来自年长者的关心和宽和。
可能真的只是来自哥哥的呵护吧
虽然不是自己的哥哥。
齐子元想着,朝齐让鞠了一躬“谢谢皇兄。”
“你”
齐让难得意外地睁大了眼,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已经转身跑回雪人跟前,继续给眼巴巴的许戎讲起了故事。
“小白兔跳舞给雪孩子看,唱歌给雪孩子听”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江维桢听了几句,忍不住转头去看齐让,压低了声音问道“他在讲什么,是宫里特有的还是乾州的民间故事,我怎么没听过”
“不知道,”齐让轻声道,“我也没听过。”
纵使重活了一世,他对这个占了自己皇位的弟弟也没多多少了解。
仔细回想起来,刚才那段简短的对话竟然是两世加起来,他们之间最像兄弟的时候。
其实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很多年以前,齐子元刚出生的时候,还年幼的自己好像也曾扒着摇篮看过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也设想过像民间的那些兄弟一样一脉同气,互相陪伴。
到底那时候年纪太小,有很多事都没有料想到。
齐让轻轻摇了摇头,再看向那一大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