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把这孩子留在身边养着”
江维桢难以置信地看着正趴在书案上写写画画的小不点,“不是,你都不好奇许励从哪弄来个这么大的孩子吗”
“不是要,今天开始他就住在永安殿了,”齐让说着话,伸手纠正了许戎的握笔姿势,“许将军说,是族内子侄家的孩子。”
“你听他放”江维桢话说了一半,对上许戎因为好奇投过来的目光,连忙改了口,“胡诌,你信不信,把许家族谱翻烂了也找不到这孩子的名字。”
“我知道,”齐让轻轻敲了敲书案,看着许戎又垂下头开始写字才抬头看向江维桢,“我跟阿瞳的婚事是父皇在世的时候定下的,这些年不见你恨我父皇,倒是对许励耿耿于怀。”
“阿姐早逝,江家又常年在北关不得回都城,周家在朝中却逐渐得势先帝赐婚给你和阿瞳,也算是为了你好。可在许励眼里,阿瞳不过是他攀附权贵的工具而已。”江维桢说着话,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多了几分嘲讽,“淑德皇后薨逝不到半年,他就试图把族内的女眷送到宫里,这个时候送个孩子过来又能有什么好居心”
“他费尽心思找了这么个孩子来,我总要让他如了愿,至于他打什么主意”齐让轻轻笑了一声,“也是巧了,那日太后过来,说要从世家女中替我挑选一二,待生下子嗣,就立为太子,将来承嗣皇位。”
江维桢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扭过头看向整个身子都快趴到书案上的许戎“那这孩子”
“这孩子是什么来历,我心里有数,”齐让伸手扯着许戎的衣领,让他坐直身体,“不用担心。”
齐让能说有数,那便真的不用担心。
江维桢挨着书案坐下,伸手捏了捏许戎的脸“永安殿就这么几个人,养个小不点解解闷也行。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许励前脚走,后脚你宫里就多了个孩子,太后和新帝那边会不会”
齐让听着好笑“你什么时候在意起他们的感受了。”
“也没多在意,谁让你不肯跟我回北关,”江维桢无奈,“人在屋檐下多少要低些头。”
“太后那边不用顾虑,”齐让道,“至于新帝他现在应该在想怎么打发了太傅。”
“阿嚏”
齐子元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边从怀里摸出锦帕擦了擦脸,一边朝着一脸担心的陈敬摆了摆手,“没事儿,太阳晒多了打几个喷嚏正常。”
陈敬无奈,但瞧着他神色轻松,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便也勉强放下心来。
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圈,赏了梅,齐子元心情也好了不少,回仁明殿的路上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
人果然还是要多呼吸新鲜空气。
他一边感慨,一边推开暖阁的门,然后就看见了端坐在那里喝茶的周太后。
“母后。”
齐子元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沾了泥水和残雪的衣摆和鞋袜,突然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刚穿过来那天。
周太后放下茶盏,抬眼看了过来“皇儿回来了。”
还好,没陷入循环。
齐子元悄悄松了口气,一边脱掉身上的裘衣,一边开口“母后何时来的,怎么不让人叫儿臣回来”
“才去了静宁公主那儿,”周太后看了眼身边的侍女,“路过仁明殿,想着和皇儿一起用晚膳。”
静宁公主是这皇城里现存的几位主人之一,论起来算是齐子元的姑姑,和其兄长元兴帝齐焕一样信奉道教,甚至终生未嫁。
但不同于元兴帝沉迷炼丹修仙,静宁公主日常只诵经、